于文濤等人依然跪在院外,得了太子口令,當(dāng)即淚流滿面,痛哭失聲。太子已病成這樣,心里惦念的依然是災(zāi)區(qū)民眾。他的仁義不是裝出來的,卻是實實在在扎根于骨髓。大漢朝有這樣一位德才兼?zhèn)涞膬瑢嵞诵疫\!
一干老臣連磕三個響頭,精神百倍的去辦差。歸京后將太子的言行一五一十寫在奏折里,呈給皇上過目,措辭絲毫沒有夸大,卻已足夠令皇上滿意。而虞品言的表現(xiàn)也令他眼前一亮,暗自決定將這位未及弱冠的小侯爺培養(yǎng)成太子的肱骨之臣。
此為后話暫且不提。
樸神醫(yī)施展了一套定魂針法,堪堪將太子從死亡線上拉回,又開了一劑猛藥給太子灌下。見他臉色迅速泛出紅暈,眼眸也清亮很多才大松口氣,擺擺手,回屋睡覺去了。
太子躺了整十天,這會兒無論如何也躺不住了,盤問來順自己昏迷后的事情。來順一一作答,躊躇半晌終是坦白道,“殿下,您能醒過來,多虧了小侯爺……”這便將樸神醫(yī)與永樂侯的對話復(fù)述了一遍。
太子聽了十分動容,對著帳頂喟然長嘆,“孤這條命,卻是用易風(fēng)妹妹的雙腿換來的,孤實在是慚愧。”
來順連忙安撫,“殿下無需多想,只日后為虞小姐再尋訪一位名醫(yī)也就罷了。”話落,心里暗自嘀咕:這位虞小姐的雙腿換了侯爺與太子兩條性命,也真夠金貴的。這會兒耽誤了,日后說不得有大造化,單這兩份人情,也夠她受用一輩子了。
卻說虞品言使人采買了大量藥材,又召集了許多醫(yī)者,翌日清晨便準(zhǔn)備趕赴災(zāi)區(qū)。車馬剛出驛站,就見一名侍衛(wèi)正與一小姑娘糾纏。
小姑娘長得十分清秀可愛,唇角一翹,腮側(cè)便顯出兩個深深地酒窩,里面仿佛盛滿了蜜糖,令人見了只覺甜絲絲的,升不起半點惡感。也正因為這萬分討喜的長相,侍衛(wèi)并不狠攔,反而好聲好氣的勸她離開。
“可我的草藥真的很有用。喝下去第二天就大好了。你們姑且試試吧!”小姑娘將一個紙包捧得高高的。
那侍衛(wèi)見勸不走她,只得收下草藥,心道院里還有許多人感染了時疫,拿去給他們也是一樣。至于太子那里,打死他們也不敢將來歷不明的東西呈上去。
小姑娘好似察覺了他的心思,笑瞇瞇道,“這藥熬煮的工序十分復(fù)雜,一個弄不好便會藥效全失,你帶我進(jìn)去吧,我?guī)湍銈儼尽!?
侍衛(wèi)還沒開口,便聽身后傳來一道冰冷刺骨的聲音,“你們就是這樣守職的么?任由可疑之人靠近驛站,且還收受不明藥物。倘若這是一包毒藥,你死一萬次也不夠抵罪!”
那侍衛(wèi)腿軟了,當(dāng)即便跪下給大步而來的小侯爺磕頭。這位雖才16,卻是個心狠手辣,六親不認(rèn)的主兒,犯在他手里只‘生不如死’四個字。且他說得句句在理,字字珠璣,叫人反駁不得。也是這小姑娘長得太過甜美嬌俏,竟讓他不由自主便放下了戒心。若她果真是誰派來的刺客,那便出大事了!
越想越覺后怕,侍衛(wèi)扔掉劍戟,沒命的磕頭。
小姑娘也嚇得狠了,臉上甜蜜的笑容全被恐懼不安所取代,睜大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瞅著容色冰冷的少年。
少年卻對她視而不見,跨上立在門前的駿馬,淡淡開口,“抓起來好生審問,若有可疑便去回于大人,讓他處置。太子尚在病中,切莫驚擾。”話音未落,人已去得遠(yuǎn)了。
侍衛(wèi)連連應(yīng)諾,直起身,臉上哪還有半點和煦,一把將抬腿欲跑的小姑娘抓起來,扔進(jìn)驛站地牢。
小姑娘大喊大叫,劇烈掙扎,袖口翻卷一截,露出手腕上一朵蘭花狀的胎記。
只關(guān)了兩個時辰,小姑娘的父母便求上門來。因身世清白,又正巧與某位隨行官員有舊。一家人舍掉十之七八的家資才將小姑娘贖出,連夜趕回嶺南老家去了。
經(jīng)此一事,原本的巨富之家逐漸走向沒落。
三日后太子病愈,不但不啟程歸京,反又回了疫情嚴(yán)重的洛陽,誓與百姓共進(jìn)退。八月初,疫情徹底消除,洛陽又恢復(fù)了昔日的繁華,太子走時數(shù)萬萬百姓夾道相送,熱淚盈眶。太子仁義之名傳遍天下,皇室越發(fā)受百姓愛戴。
皇帝對太子的表現(xiàn)滿意至極,亦對隨行官員大肆褒獎,尤其年僅16的小侯爺虞品言,更得了一句‘不世之材’的評價,永樂侯府也隨之水漲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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