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這么了解我,即使那個(gè)占據(jù)了安燃身體的男人,也不可能知道。
我知道我的安燃回來了,如杜麗娘,借尸還魂。
是安燃,只有我心愛的安燃,只是我心愛的安燃,沒有一絲雜質(zhì)。
往事被拉到面前,統(tǒng)統(tǒng)重演。
我還是情不自禁地比他早,一泄如洪,他還是立即抽身出來。
「安燃!」我哭著抱住他,不肯讓他那么硬挺而沉默地離開我,聲聲哀求,「不要走,安燃!做到最后,我不怕痛,再也不怕了。求你不要走,安燃!我好愛你,好想你。你說的話,我以后字字都聽。」
但我留不住,彷佛這是一出熟悉的電影,多不愿意,從前的鏡頭竟一絲不改。他抽離我身體,雙臂溫柔的抱著我,用下巴抵著我的額,默默無言。
我肝腸碎盡,哭著求他,「安燃,你不要走,聽我說完,我有很多話要和你說,我什么都改,安燃,求求你別走?!?
摟著我的臂膀,有片刻顫栗,但還未曾確定,那顫栗已經(jīng)消失。
安燃愛憐地吻我,在我耳邊說,「太遲了,君悅。」
他說,「想聽這些話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
我放聲大哭。
絕望地哭。
很傷心,太傷心。
心到底由什么材料制造,為什么碎過之后,還可以再碎?
人怎么可以這么殘忍?
我不明白,我只是傷心,痛到不知所措。
但安燃,會心疼我的安燃,已經(jīng)不在了。
第六章
滿天星光的晚上,最終不知是哭暈,還是睡去。
我究竟在最殘忍的人懷里合上眼睛,再張開,又回到華麗的睡房。
一切彷佛只是夢。
沒有游樂場,沒有海膽刺身,沒有藍(lán)天碧海,和我的安燃。
什么都沒變。
我的所有人站在床邊穿西裝,偏過頭來看我一眼,說,「你已經(jīng)睡到中午了。起床,吃過午飯,去見老師?!?
冷淡,強(qiáng)硬。
我不得不聽從,真的起床,吃飯,去見老師。
美人老師真的在等,看見我進(jìn)門坐下,問,「昨天的一日假期過得如何?送了什么禮物?」
我霍然抬頭看她,她打量我?皺起細(xì)致的眉,「安燃生日,你不會連一份禮物都欠奉吧?」
我吃驚,「安燃生日嗎?」
「你不知道?」
我不說話。
老師在我面前冷笑,嘖嘖兩聲,「佩服,佩服?!?
我瞅她,「你佩服什么?」
她說,「我當(dāng)然是佩服安燃。還能佩服什么?」
我在課桌下狠狠攥拳,她也算本事,竟然可以看得出來,對我微笑,「你又想對老師不敬?哦,上次你拿文竹砸我,還沒有給你扣分?!?
她掏出紅筆,自言自語:「拿文竹砸老師?!故謩?dòng)得極迅速,一個(gè)字就是刺眼的紅叉,一連畫了六個(gè),轉(zhuǎn)過來,對我說,「總計(jì)八個(gè)紀(jì)錄了,希望不要太快填滿十個(gè)?!?
她說,「好,現(xiàn)在上課。法律我看你是沒興趣,不妨改一下,從你比較熟悉的方面入手。今天我們來講餐桌禮儀。」
講課時(shí)間到。
真周到,什么都準(zhǔn)備充分,講餐桌禮儀,竟然真的有人搬來精致的兩人用西餐桌,連配套的桌布,椅子,銀光閃爍的餐具,變魔術(shù)般都弄了來。
可笑之極,這女人,竟然要我?guī)退巫印?
我說,「看你的身手,功夫一定不錯(cuò),說下定力氣比我還大,怎會連張椅子都拉不動(dòng)?」
又冷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