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語如指,正中我啞穴。
她又說,「看你這臉色,發(fā)作在即,接下來的課也不用上了。今天到此為止,安燃對我真殘忍,找我干這份差事,和你上一堂課,足以耗去我一年陽壽?!?
實在出人意料地仁慈。
她竟然放棄繼續(xù)折磨我的大好機會,真的開始收拾東西,
我說,「老師,我可沒有說不上課。」
難得,她居然聞弦歌而知雅意,當即說,「放心,是我說到此為止,不會向安燃告狀,說你不肯上課?!?
于是,真的下課了。
平白無故得到半天清閑,我知道后面定有災(zāi)禍。
就算老師不向安燃告狀,光是那十個紅色的不良紀錄,也夠我受了。
老師說,安燃對我下的評語十二個字,頑劣不堪,冥頑不靈,不可救藥。
我從前也聽過,出自安燃之口。
從前,每逢壞事做得多了,安燃怒到最高點,往往就會說這幾句。
「君悅,你真是頑劣不堪。」
「君悅,你真是冥頑不靈?!?
「君悅,世上還有比你更不可救藥的人嗎?」
罵說之后,還沉下臉說,「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教訓你。」
安燃兇起來也很好看,從頭到腳都是男子漢氣概。
我看得目眩神迷,經(jīng)常笑起來,對他說,「好,隨便你教訓。」
如果正在睡房里,四下無人,我索性就脫光衣眼,赤裸著跳去他面前。
讓他看我被人說是精致得過分的臉。
讓他看我被保養(yǎng)得一絲不茍,沒有任何暇疵的身體。
我說,「安燃,你教訓我,你教訓我吧?!?
極喜歡,他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不再怒氣沖沖,就換上一臉英俊的無奈,說同一句老話,「君悅,你真讓我無可奈何?!?
現(xiàn)在,輪到我對他無可奈何。
無可奈何在華麗監(jiān)獄里等他,等他懲罰。
晚上,安燃按時回來,進門就問,「你又惹到老師?」
我說,「嗯。」
他又問,「紅叉又滿了十個?」
我說,「嗯。」
一邊嗯,一邊心臟猛跳,小心窺看他動靜。
安燃神態(tài)并不可怕,進浴室洗澡,出來時,表情平淡地對我說,「去洗澡,出來時別穿衣服?!?
我心里一沉,不由自主驚恐起來。
但安燃的話,是不能不聽的。領(lǐng)教過他的手段,我怎么敢公然抗命。
入了浴室,我洗干凈,半天不想出去。
怎么會到這般田地?
就算我不曾是何家那個意氣風發(fā)的二少爺,就算只是尋常人家一個有父母的兒女,也不應(yīng)這樣日日被折磨。
「君悅,」安燃的聲音在外面?zhèn)鬟M來,「要我進去拖你出來,我下手會更重?!?
這個惡魔!
我咬著牙,遵從命令,一絲不掛走出去。
前一段日子的十下皮帶,痕跡已經(jīng)全消。我知道自己身上的皮膚比一般人潔白幼嫩,除了胸前那個已經(jīng)縮小的淡白的傷口,其它地方,仍是一點瑕疵也沒有。
這樣的身體,什么人下得了手?
只有他。
安燃正在沙發(fā)上看電視,見我出來,拿起遙控把電視關(guān)了。
他說,「躺床上去?!?
不是用皮帶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