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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貍精整個身體都在以肉眼看得到的頻率顫抖。他抖得是如此厲害,以至于連楚河都覺得,如果他繼續(xù)這樣抖下去的話,下一秒就能自己把自己的內(nèi)丹吐出來。
不過小胡自己不覺得,他腦子一片空白,甚至連魔尊抬起手,向他的天靈蓋按下來都不知道。
“好了,”突然楚河開聲道。
他的聲線非常特殊,在開口的那一瞬間就像是亮光劈開混沌,狐貍精一個激靈,五臟六腑寒氣上涌,剎那間就醒了
魔尊的手停在半空,楚河說:“去吧,好好伺候二少?!?
狐貍精連抬頭看一眼魔尊長什么樣都不敢,奪路而出的時候甚至差點撞到門,但他連疼都感覺不到,踉踉蹌蹌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魔尊回過頭,淡淡道:“你真是什么都不挑?!?
楚河笑起來,一顆顆把襯衣紐扣重新扣上。他:“回答他。”
“”楚河斷斷續(xù)續(xù)的深吸了一口氣,揚聲道:“我在怎么”
門外張順的聲音聽起來已經(jīng)有點疑惑了:“小胡有事先走一步,說他剛才不小心打擾了你,請我跟你賠罪你干嘛呢哥”
“我知道了”
“怎么回事啊你在干什么開開門”
梵羅沉悶的笑聲幾乎都掩飾不住了,楚河忍無可忍,轉(zhuǎn)頭喝道:“我說我知道了”
“你在干什么搞什么呢,開門哥”
“滾去睡覺”
張順顯然被驚住了,在門外眨巴了幾下眼睛,才莫名其妙道:“火氣這么大在打飛機么”
這話雖然是喃喃自語,但肯定瞞不過房門里兩個人的耳朵。魔尊幾乎要笑倒在楚河身上,一邊笑一邊撫掌道:“你這個弟弟,可真是個妙人別管周暉喜不喜歡他,本座是挺喜歡他的,哈哈哈”
楚河喘息著攏起衣襟,剛才被吸血的那塊皮肉已經(jīng)自動愈合,只留下一塊如同吻痕般泛紅的印記,周圍泛著鮮明的血絲。
對人直接敞開內(nèi)丹吸取靈力的過程讓他精疲力盡,半晌才無力抓住魔尊的手,“放開。”
他手指就像冰一樣冷得可怕。
梵羅站著而他微微俯身,魔尊就著這個居高臨下的姿勢盯著他隱忍的側(cè)臉,看了很久才低聲道:“我還是很懷念你那張真正的臉”
楚河說:“放開”
雖然已經(jīng)淪落到九天十地、無處容身,甚至連真身都無法尋回的地步了,但他骨子里不可悖逆的氣勢,卻還是能從最細(xì)微的地方鮮明的顯露出來。
魔尊沒有動,半晌才把手緩緩從他衣擺下光裸的側(cè)腰上抽出來。
“好吧,”他微笑道,“一切皆如你愿?!?
張順回到臥室,不由想象了一下他哥自己一個人在書房打飛機的場面,感覺有點驚悚。
在他的印象里,楚河是個沉默、自律、冷靜近乎于冷漠的人:他從不驚訝、激動,既不大喜大怒也很少有情緒波動。他從不跟異性有接觸,甚至連來自同性的親密都敬謝不敏;整個人就像包裹在剪裁精致的黑西裝里的冰塊,就算在炎炎夏日,都散發(fā)出經(jīng)年不化的寒意。
這樣的人,放到古代就是個苦行僧,放到中世紀(jì)就是清教徒。張順曾經(jīng)惡劣的懷疑過他是不是有什么難以言說的隱患,但有一年兩兄弟去泡溫泉的時候他借機看過,好像也不是不正常的樣子。
張順對他哥有點發(fā)憷。
他知道他爸還在的時候,對這個不同姓的養(yǎng)子,也有點說不出來的害怕。
楚河據(jù)說是他爸再婚時,二婚夫人從外面帶進門的。之所以稱“據(jù)說”,是因為張順從沒見過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后媽那時候他就五六歲,被送到國外跟爺爺奶奶住了一段,回來就聽說后媽出意外死了。
張老董事長第二次當(dāng)鰥夫,從此就徹底歇了再娶的念頭,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過了起來。那個時候張順雖然還小,卻已經(jīng)在身邊人潛移默化的影響下知道楚河是養(yǎng)子,而且還是個有可能威脅到他繼承人地位的養(yǎng)子小孩子不知道什么叫繼承權(quán),但本能的護食還是有的;在身邊人的慫恿下,也確實給了楚河這個便宜哥哥一些難堪。
張老董事長發(fā)現(xiàn)后勃然大怒,把他身邊人清的清換的換,還把他叫去一頓訓(xùn)斥:“楚河是你哥哥既然你叫過他一聲哥,這輩子就要把他當(dāng)親生的兄長看待”
張順正是最叛逆的時候,立刻什么,就點了點頭。
“張家發(fā)過死人財,”楚河輕輕道,“那天被你鎖在這里,我就順手超度了這片亡魂。”
張順瞳孔微微張大,他哥往他額上一拂,說:“回去睡吧?!?
張順再次陷入到亂七八糟的夢境中,緊接著眼前一變,成了白色的醫(yī)院病房,瘦到脫形的張老董事長在病床上艱難的喘息著。
“阿順”他緊緊抓著獨子的手,“我已經(jīng)把把家業(yè)留給了你、你哥哥從此你要、要靠他照顧,要把他當(dāng)當(dāng)你的親生,親生兄長”
每一個字都像是揉著血淋淋的沙礫,他爸眼底生命的光芒越來越暗淡。
“你要好好聽、聽他的話平安順利,你要一輩子都平安順利”
他爸的手松脫下去,閉上了眼睛。
張順全身顫抖,他想哭卻哭不出來,喉嚨里像是堵了酸澀的血塊,連唾沫都泛著火熱的血腥。
一只手輕輕在他肩上拍了拍。
“別怕,”楚河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后,低聲說,“他去投胎了?!?
張順哽咽著問:“你你怎么,你怎么知道你怎么”
楚河輕輕嘆息,“我就是知道。”
張順聲氣阻塞,眼眶通紅,太陽穴就像被錐子鉆著一樣劇痛。他緊緊咬牙忍住痛哭,轉(zhuǎn)頭望向病床上的父親,想看他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