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邊常有的笑意,此時全然不見,整個人安靜到了極點。
兩人隔著五步的距離,就這么對視著,遠處有打更的燈籠繞過,星星點點的光焰,映得兩人瞳中幽光閃閃。這一片黑暗的拐角,兩個人都似乎靜得沒了呼吸。
丹離終于開口,“你愿意鼻忙?”
“是”
“有什么要求?”
“無?!?
“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自己高興,沒有為什么?!?
一問一答之間,他巧手如蝴蝶般旋動,金環(huán)的巧扣當?shù)囊宦暣蜷_了。
“這么容易?”
丹離目光一凝,又驚又疑,突然覺得有些不〖真〗實了。
“是我發(fā)明了此物,所以才這么容易,如果換個人,開一輩子也不成。”
薛汶平平淡淡地說道,只是陳述一個事實,毫無炫耀,甚至不是表功。
丹離目光流集,露出一道很奇異的微笑,“果然不愧是”
“打住,我只是一介散修,你的恭維我受不起?!?
干脆了當?shù)亟財?,這個彼此心知的秘密,他卻偏偏不讓說出口。
丹離的眼神也有些復(fù)雜,“其實一開始看到那些白玉棋子,又發(fā)覺你喜歡算卦,我心里就隱隱猜到了………
“別說了,你要是想去救人就趕緊,晚了你家阿聿就要發(fā)覺了?!?
薛汶似笑非笑地嘆了一聲眼珠子曖昧地打量著她,帶著一絲輕佻不羈,“忙完趕緊回來。他對你很在意,不要辜負他一片心意?!?
“傻子才趕回來給他繼續(xù)關(guān)禁閉呢!”丹離冷笑一聲罵道,隨即拎起麻將,毫不遲疑地飛身隱遁。臨走前,她卻回身看了一眼,猶豫著問道:“你為什么一點兒都不恨我?是我奪走了本該屬于你的一切?!?
她的嗓音模糊而破碎,生平第一次竟是有些猶豫惴惴。
風(fēng)越過宮墻單調(diào)得呼嘯而去,就連蟬的鳴叫也漸漸地弱了。
“恨你又有什么用?死老頭偏心,只怪我自己不能討他歡喜?!?
薛汶答得很是干脆。
丹離欲言又止,終于還是匆匆離去。
望著她消失的身影,薛汶搖了搖頭,露出一個苦笑。
“其實,我和左相一樣,都該喊你一聲,小師妹,………
他長袖翩然,滑出三枚銅錢乾坤天理命數(shù),盡在這天地人三寶的妙算之中。這才是天機宗的看家本領(lǐng)。
夜涼如水,他緩緩走出了拐角,淺淺的荷塘便出現(xiàn)在眼前,怔然望著水面的漣漪,呆呆的有些出神。
水底倒影的月色模糊了許多年前的記憶,唯一記得的,就是與自己授業(yè)恩師之間永恒的爭吵。
“你這個小古板,抱著老祖宗的卜算之學(xué)又有什么用?!要振興我天門,需要最強的攻擊術(shù)法、
九轉(zhuǎn)乾坤訣雖然只有殘缺的半份,你也該勤快地練習(x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