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打開,沈誠卻沒上,把溫火拽出來才上,然后叫司機(jī)開車。
司機(jī)懵了一會兒,后知后覺地應(yīng)聲,趕緊上了車。
車發(fā)動了,車開遠(yuǎn)了。
溫火就站在原地,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表情也沒什么變化,連一點(diǎn)正常人遇到這種事都會表現(xiàn)出來的尷尬都沒有。
她站了會兒,吳過走上來,把剛才溫火被沈誠拉扯時,從她肩膀上掉下來的他的衣服,又重新給她披上:“我送你回寢室吧?”
溫火偏頭看他:“你不好奇我跟沈老師的關(guān)系嗎?”
吳過點(diǎn)頭:“好奇,不過,你要不想說,我問也沒用不是嗎?”
溫火告訴他:“他是我干爹。”
吳過瞪大了眼:“???”
溫火笑了下,笑的很淺:“開玩笑,我是沈老師擔(dān)任中科院研究員期間收的學(xué)生?!?
吳過恍然大悟,難怪溫火的天分那么高,就像是老天硬逼她吃這碗飯,他還詫異,當(dāng)代真有為物理而生的大腦嗎?原來是沈誠暗中指導(dǎo)。
如果是這樣,那完全解釋的通了,他也釋然了。
想想他還曾因溫火過于出色而覺得自己該轉(zhuǎn)行……
幸好,他還配。
溫火的聰明之處在于輕松化解他對于‘她和沈誠關(guān)系’的疑惑,讓他不會心里膈應(yīng),從而引出一些沒必要的誤會。
與此同時,讓他覺得她的天分也不多,她之所以比他強(qiáng),完全是因?yàn)橛袀€實(shí)力過硬的幫手。
至于她自己的努力被她說成是沈誠指導(dǎo),她一點(diǎn)也不覺得委屈,她向來只要實(shí)際的東西,不要什么天才之名。
吳過也是沒想到,跟溫火吃一頓飯,寥寥無幾的交流,竟然有這么大的信息量。雖然他現(xiàn)在知道了溫火有人幫忙,但也依然覺得她足夠聰明。
溫火跟他三言兩語地聊天時,沈誠就在后視鏡里看著,神情與平常無異,但散發(fā)的氣場不是。
她可真厲害,這就又聊上了?
他淡淡道:“回去?!?
司機(jī)點(diǎn)頭,下個路口掉轉(zhuǎn)車頭,把車開了回去。
車子重新停在溫火跟前,吳過被她解釋過她跟沈誠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會對沈誠突然返回表現(xiàn)出疑惑了,還沖她笑了下:“沈老師來接你了?!?
溫火見好就收,這次沒再找不痛快,跟吳過道別后上了車。
沈誠在車上一句話不說,那溫火也不說。
很快,車停在了沈誠早幾年買的房,CBD國貿(mào)黃金十字梵悅108,四百平,能把長安街盡收眼底。買得時候應(yīng)該是一個億左右。
這地兒以前是涉外公寓雅詩閣改的,早先住著全球五百強(qiáng)高管什么的。
溫火以前看溫冰他們的雜志,這個區(qū)域就是一些國際建筑大師在Battle。
為什么說全國富人最多的地方是北京,其實(shí)并不是夸大其詞,是北京這地方創(chuàng)造了太多吸引富人的條件。
溫火跟著沈誠進(jìn)門,進(jìn)門也不說話,就像以往每一次,站在離門口不遠(yuǎn)的地方。
沈誠徑直走到西廚,打開冰箱,取了瓶神戶水,拿了只杯,倒了半杯,喝完也不理人,就好像溫火并不存在似的,顧自去洗澡了。
溫火站了沒多會兒,有人敲門了,她從不給沈誠開門,所以沒管。
沈誠聽到了,光著身子出來:“開門。”
溫火看他那身體看不知道多少遍了,無論比例有多好,兩個半身多協(xié)調(diào),肌肉多性感,皮膚質(zhì)感多細(xì)膩,也像看一塊臘肉一樣,波瀾不驚。
她很平淡地開門,然后接過沈誠助理遞來的一個方方癟癟的盒子。
門關(guān)上,她把盒子放在桌上,接著站著。
沈誠洗完澡穿了條運(yùn)動褲,裸著上半身,光著腳。他走到桌前,把盒子扔溫火跟前:“換上。”
溫火前邊剛跟他撕破臉,說她惡心那些游戲,他還讓她穿?她不穿:“我不想穿?!?
沈誠就給她打開了盒子,又說了一遍:“換上。”
溫火抿抿嘴,不說話了,也不動彈,就像聽不到他說什么。
沈誠坐下來,半抬頭,用很復(fù)雜的眼神睨著她:“你不是夜店小野貓嗎?給我跳?!?
溫火微微皺眉。
程措這個叛徒。
溫火這才發(fā)現(xiàn),沈誠讓她換的這件衣裳是她蹦迪時常穿的,她覺得她可以解釋:“那是在認(rèn)識你之前,后來我再沒去過了?!?
沈誠問她:“為什么認(rèn)識我之后不去了?”
溫火不說。
她越不說,沈誠就越要聽到:“我現(xiàn)在還可以好好跟你說話,別作。”
溫火才唔噥了句:“因?yàn)槲沂悄愕娜肆??!?
沈誠本來被氣到緊繃的肌肉,突然有了一絲回轉(zhuǎn),稍稍松弛了一些。
溫火說完話,時間像是靜止一般,過了約莫三幾分鐘的樣子,沈誠才又開口:“我不是讓你惡心嗎?你不是跟我玩游戲想吐嗎?溫火,你有句實(shí)話嗎?”
溫火頭往下低了一些,話音很小聲:“我只是對游戲惡心,又不是對你,那我是太生氣了啊?!?
沈誠肌肉徹底放松了,但肉眼是看不出來的,所以只要他語氣還那么冷淡,那就會給人他還在憤怒的錯覺:“你憑什么生氣?”
溫火聲音帶了點(diǎn)哭腔,那天的每一幕都回到腦袋:“那你憑什么詆毀我???憑什么懷疑我啊?我就吃了個甜筒怎么了?你又不給我買!別人給我買怎么了?我跟他吃個甜筒怎么了?我不守婦道了還是出軌了?是,我主動的,我追求你,我就沒臉了唄。你想怎么說我怎么說我,我不僅要跟你玩兒游戲,還要接收你所有奇奇怪怪的火氣。我一點(diǎn)委屈都不能有,我跟自己男人委屈我還有錯了我!”
沈誠的表情,頓時變得豐富起來,顯然是被溫火這一通發(fā)泄攪亂了思路。
溫火蹲下來,撿起沈誠扔給她的衣服:“那我那天說完那些話我也不是沒后悔,可我當(dāng)時一氣之下把你微信都刪了,我也找不著你……”
沈誠是真的被她氣死了,過去把她拉起來,從她包里把手機(jī)拿出來,重新加上自己的微信,重新存上自己的號碼:“回去給我背會?!?
溫火抽抽搭搭:“嗯……”
沈誠從桌上抽了張紙巾,動作粗魯?shù)亟o她擦濕潤的眼角。
溫火疼,抽了口涼氣。
沈誠手上動作沒放輕:“你也知道疼,就你疼?溫火,我記得我說過,你可以有脾氣,但要有分寸,別人不會遷就你?!?
溫火小聲反駁:“那你又不是別人?!?
沈誠把紙扔了,捏住她的臉:“你現(xiàn)在說我不是別人,那天說我惡心至極的不是你嗎?”
溫火睜著眼說瞎話:“那不是我?!?
沈誠找回那時候的感覺了,那時候的溫火就是這樣的,有點(diǎn)小任性,會耍小聰明,還淘氣,但看起來總是乖巧更多一點(diǎn)。
他手松開她的臉,改搭她腰上,告訴她:“這房是給你的?!?
溫火抬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