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躊躇,問老貓:“怎么辦,老貓,咱們還進(jìn)去不?”
老貓的目光始終停在那個老太太的身上,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進(jìn)去?!?
說完,他帶頭走進(jìn)了白家的祖墳之中。
我跟大黃對視了一眼,大黃的眼神倒還挺鎮(zhèn)定的,眼神里透露著對我的安慰之意。雖然有大黃的安慰,但是我還是有點害怕,走路都有點不穩(wěn)當(dāng)了。
我們的腳步聲很重,老貓走在前面,更是故意跺著腳,應(yīng)該是想要讓那個老太太聽見,但是老太太卻根本不理我們,只是埋頭痛哭。
走得近了,我才能聽清楚那個老太太嗚嗚咽咽的哭聲,聲音很難聽,而且根本就不像是人的哭聲,倒有點像烏鴉叫。
走了幾步,我們已經(jīng)到了那個老太太的旁邊,老貓忽然停住,低聲問道:“老太太,您哭什么?”
那個老太太還是沒有回頭,一雙手捧著臉,哽咽著說:“我孫女死了……我孫女死了……”
她說話的聲音也和正常人不一樣,如果不認(rèn)真聽我很難聽懂她的話。
我一聽見她說孫女死了,大概就已經(jīng)猜到了她的身份,她孫女顯然就是萌二白,她應(yīng)該是萌二白的奶奶。
“完蛋,”我心里頭想,“這算是冤有頭,債有主,老太太算是撞上仇人了?!?
老貓卻故作不知,仍然淡定地問道:“老太太,您孫女是怎么死的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看到老貓把右手伸到背后,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我還奇怪老貓這個手勢是什么意思,但是大黃立即從背包里面把自己的那支并不太長的桃木劍拿了出來,我這才明白,原來老貓的手勢是打給大黃看的。
他們兩個配合默契,這應(yīng)該是他們倆之間的暗語。
老太太全然不知,聽見老貓問完問題之后,老太太忽然不哭了,而是緩緩轉(zhuǎn)過臉來。
在月光下,我看到了一張蒼老的臉,而且還是一張恐怖的臉……
老太太上半張臉倒還像是個人,但是下半張臉不知道因為什么,已經(jīng)嚴(yán)重扭曲,牙齒和頜骨全都暴露在外面,更可怕的是一條很長的舌頭,難怪這老太太說話聲音這么難聽,嘴巴都變成了這個樣子,能說話已經(jīng)是奇跡了。
我嚇得又是嗷的一聲叫了出來,下意識的后退了幾步。
大黃一只手提著桃木劍,一只手拿著冥幣,說道:“老太太,給您錢,我給您和您孫女燒錢……”
老太太卻臉色陰鷙,盯著我們看了看,竟然笑了起來。
她笑得時候嘴巴就變形的更加嚴(yán)重,簡直已經(jīng)到了令人汗毛倒豎的地步。她笑了一會,緩緩站了起來,指著我們說道:“我認(rèn)得你們,你們就算不來,老婆子我也得去找你們……”
我趕緊擺著手說道:“我可求求你了,別來找我啊……”
老太太一步一步地朝著我們走來,長長的舌頭伸在外面,說道:“你們?nèi)齻€害死了我的孫女,就是你們?nèi)齻€!”
大黃趕緊說道:“老太太,你可得講道理啊,你們家小孫女不是出了車禍死在了村外面的山路上么,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
老太太冷笑著說道:“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孫女死了一次,倒是也好,可以變成娃娃永遠(yuǎn)在奶奶身邊,誰知道你們幾個竟然把她打散了,老太太我現(xiàn)在再也看不到我小孫女了!”
老貓被老太太逼退了幾步,他冷笑說道:“笑話,誰都知道,人死后有輪回,你孫女十幾年前本該投胎轉(zhuǎn)世,重新做人,你卻非要讓她陰魂不散,成為厲鬼……你這么做就是對你孫女好了么?”
老太太被老貓說的愣了一下,然后嘿嘿笑了起來,笑聲十分難聽,只聽她說道:“你懂得很多嘛,你怎么就知道人死之后就要輪回?你怎么就知道我們陰魂不散的厲鬼,活得不如一個人呢?我從小就疼愛我家小孫女,如果她不去投胎,我就可以擁有和她在一起……二白啊,奶奶的二白啊……”
說到這里,老太太的聲音忽然變得凄厲起來,她一雙手猛地朝著老貓伸去,我看見她手上的指甲竟然長得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匕首!
老貓臉色一變,猛地往后跳了一步,高聲喝道:“大黃,上!”
大黃一把將手里頭燃燒的冥幣扔向老太太,然后桃木劍一挑,朝著老太太揉身而上。
我看的一驚,難不成大黃要和這個老鬼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