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個月,南邊一直在下雨,河堤垮了,淹了大半的莊稼,一些地方因為沒能及時采取措施,死了不少百姓,如今又許多災民在南邊活不下去正在往封地這邊轉移,途中又死傷一些人,尸體沒有妥善處理,又是這種天氣,尸首腐爛得快,已經(jīng)有地方開始出現(xiàn)瘟疫了。”
盡管早有預感,真的驗證了心中的猜測,戚素素的心還是沉了沉。
瘟疫……
現(xiàn)代也有非典,禽流感之類的傳染病,傳播率高,死亡率也不低,可古代因為醫(yī)學遠不如現(xiàn)代發(fā)達,對瘟疫的防治手段卻相去甚遠,甚至可以說是根本沒有可比性。
古代一旦發(fā)現(xiàn)瘟疫,處理方式向來非常簡單粗暴,直接把得了病的人都隔離,等他們都死了,瘟疫自然就過去了。
所以,但凡是出現(xiàn)問題,基本都是一死死一鎮(zhèn)人,一城人,尸橫遍野,慘烈異常。
古代的人口本來就比現(xiàn)代少很多,一次瘟疫死上成千上萬人,多來幾次,足夠讓一個國力不太強盛的國家傷筋動骨,幾十年都緩不過來。
戚素素問道:“你打算怎么做?如果災民來到安陽府……”如果那些人當中有染上瘟疫而沒被發(fā)現(xiàn)的人,一旦傳給城中其他人,后果不堪設想。
可是,同樣都是大殷的子民,身為皇室成員,姬無天如果對這些災民視而不見,也不妥當。
姬無天這幾日忙著的也是和其他安陽府的官員們商討對于即將到來的災民們的安排。
有人覺得應該放災民進來,妥善地安排好,也有人擔心瘟疫,堅決抵制災民進入府城,還說最近一段時間應該嚴格把手好城門口,限制進出,免得將南邊的災害轉移到他們頭上來。
至于有人口不擇言說賤民的死活和他們無關的,直接被姬無天摘了烏紗帽扔了出去。
大殷的南邊都是地方官吏各自管理,這些人各執(zhí)己見,處理手段不同,對待災民的態(tài)度也有所不同。
有的因為貪生怕死,直接將出現(xiàn)瘟疫的村鎮(zhèn)封鎖,不許里面的人出來,得了病的人得不到及時的治療,死得更快,本來沒病的人,被得病的人傳染,也相繼病倒,最終,被封鎖的村鎮(zhèn)就只有全部死光一個結果。
這樣的事情古往今來不知道發(fā)生過多少次,可真的發(fā)生在自己眼前,并且死的還是自己國家的百姓時,身為皇室子弟,姬無天還是難免痛心,卻又不能完全說那些官吏的做法完全不對。
至少他們因為怕死,反而能保證自己所在的城池不會出現(xiàn)瘟疫,不讓疫情進一步擴大。
戚素素知道瘟疫的嚴重性,也沒多說廢話,直接說道:“國家大事上我是插不上手,但疫病防治方面的話,我還是可以給你一些建議的,就看你愿不愿意接受。”
“當然愿意!”姬無天精神一震,這才想起自家的王妃醫(yī)術極為過人。
“你有什么辦法,盡管說!”
戚素素道:“如果災民來了,府城直接城門緊閉不讓人進來,不管人死活,肯定是不行的,對那些無辜的災民太無情不說,于你的名聲也不利,但隨便讓人進來,也是對府城百姓們的不負責任,既然如此,不如盡快在城外找塊地方布置出來一個臨時的營地,專門安頓災民?!?
到時候再多派幾個郎中過去幫災民檢查身體,沒病的安頓在一起,有病的單獨隔離起來,再按照輕重緩急盡量救治,實在救不了的,尸首也要妥善處理,不能任其在野外腐爛,滋生無數(shù)病菌再傳到活人身上,惡性循環(huán)。
“安頓災民的敵方必須保證環(huán)境足夠干凈,用石灰粉進行消毒,火燎煙熏也可,總之就是要保證營地里的環(huán)境適合病人修養(yǎng),等災民們入住后,更是要保證每天都進行消毒?!?
“另外,去照看的人,尤其是郎中要接觸許多病人,以防被病人傳染,讓人盡快多制作一些一次性的口罩擋住口鼻,免得病從口入?!?
“我手中有幾種治療瘟疫的方子,或許不太對癥,但具體等見到了病人之后,可以根據(jù)癥狀進行調整,能救多少人就盡量多救?!辈还茉趺凑f,那可都是他們大殷的人口。
這一條條注意事項,防治手段說出來,姬無天越聽腦中越是豁然開朗,到最后,更是抑制不住激動地保住她用力親了一口。
“你真是我的賢內助,如果沒有你,我可如何是好?!?
戚素素心中很是受用,面上卻只是哼了一聲,“我一直都這么好,行了,別膩歪了,救人如救火,你還不趕緊吩咐下去把事情盡快安排下去?”
光設立一個安置點可不行,災民到了,吃喝不是問題嗎?糧食從哪兒來,由誰出?
還有有病治病,郎中,需要的大量藥材,誰提供?銀子誰出?
這些都是姬無天要考慮的問題。
姬無天也明白事態(tài)緊急,叮囑她好好休息之后就又去忙活了,這一回有了具體操作之法,可比之前強多了,他手里不缺人,只要一聲令下,臨時營地很快就能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