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正寒的顧慮在于,他的主創(chuàng)團隊平均年齡偏低,管理經驗不足,客戶數目較少,市場占有率幾乎為零。
這一個房間的隔壁,楚秋妍還在接通電話,而電話的另一頭,徐智禮沉聲開口:“你從辭職了?你怎么不和我說一聲?”
話中帶著質問的意思。
楚秋妍握著手機,面朝著一堵墻壁——墻上涂了一層新漆,墻底仍有青苔印記,大抵是因為此處潮濕,夏季的天氣又炎熱,長出一批這種植物,說到底也是尋常事。
青苔蜿蜒一條線,爬進墻面的裂縫,那縫隙十分窄小,不仔細看找不著。楚秋妍心想,她和徐智禮的關系,可能就和墻縫一樣,已經裂了幾個口子,哪怕刷漆也沒什么用。
楚秋妍道:“我不想在實習了,我換了一個地方工作?!彼鞠胝f蔣正寒的公司,但是考慮到徐智禮也在創(chuàng)業(yè),她終歸選擇了避而不談。
“你太草率了?!毙熘嵌Y道。
他接著嘆了一口氣,傳來“?!钡呐鲎猜暋驗槭直碜采翔F欄桿,所以引發(fā)了一次輕響,徐智禮一邊檢查手表,一邊繼續(xù)說道:“我做了云計算產品的創(chuàng)業(yè),上個月剛把公司開好,你在云計算部門實習,今后也方便給我?guī)兔?。?
楚秋妍身在地下室,徐智禮卻在陽臺上。
準確的說,是他新公司的陽臺。
他穿一身襯衫牛仔褲,背影十分瘦削挺拔,傍晚六點的陽光照在他身上,像是攝影師調出的柔光。他的側臉輪廓極好,宛如十八世紀的油畫,出自大師的手筆,沒有一厘米的偏差。
楚秋妍看不到他的現狀,但她思前想后之下,經常覺得自己浮于表面,她可能只是喜歡他的外表,而不是與他性格相合。
但她秉承著習慣,態(tài)度依舊謙讓道:“我不是計算機專業(yè)的,你讓我給你幫忙么,萬一我做不好呢……”
“你做不好,就是沒努力吧,”徐智禮打斷道,“你上學期的期末考試,平均分九十幾來著?全系第一,排在了夏林希前面?!?
他笑著說:“全系的人都知道你聰明,你又跑到哪里實習了?今天就辭職吧,回來跟著我,做我的老板娘?!?
比起蔣正寒位于地下室的創(chuàng)業(yè)公司,徐智禮的個人起點無疑高了不少。他的新公司選址在海淀區(qū),坐落于一棟寬敞的寫字樓內,門口掛著一面嶄新的招牌,也同樣有一張招聘聲明。
公司內部環(huán)境優(yōu)良,墻角擺放著文竹盆栽,地上鋪著紅色軟毯,每個人都有一扇格子間,以及兩個顯示屏的電腦。徐智禮雖然還沒弄清楚要做什么產品,但他很享受走在公司之內,被他的員工不停叫徐總的感受。
尤其當他想象到,楚秋妍叫一聲徐總,他該是有多開心。
然而楚秋妍根本不配合:“今天下午,我和現在的公司簽了合同,長期計劃都做好了,我真的不可能辭職?!?
她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善,于是又耐著性子解釋:“這里的氛圍挺好的,還有不少校友呢,剛才忙了一個小時,做出了一點成果吧,我的效率提高不少。”
楚秋妍尚未說完,徐智禮直接問:“你在哪一家公司?叫什么名字?”
“一家普通的小公司。”楚秋妍道。
徐智禮晾她也不敢欺騙自己,于是沒有深究公司的名字,他帶著炫耀的意思說道:“我爸給我介紹了幾個互聯網風投,后天我就要和他們見面。他們幾個人,都是業(yè)內的大佬,正兒八經的有錢人?!?
事實上,楚秋妍也是正兒八經的有錢人,不過她一貫低調。她跟著問了一句:“你不是還沒想好具體的產品嗎?這么急著去見風投,萬一你說不清呢?”
“老板娘,你聽我說,”徐智禮趕忙道,“有了足夠的錢……至少上千萬吧,我才能招到人,買來一幫程序員,寫出我要的產品?!?
楚秋妍從來沒有創(chuàng)業(yè)過,但她總覺得哪里不對。
反觀蔣正寒那種,似乎更可靠一點。
徐智禮最后說了一句:“那幫大佬們,和我爸是鐵交情,我周六約了他們,拭目以待吧。”
徐智禮卻沒有想到,那幫互聯網風投的大佬,周六約了他碰面,周五卻見了蔣正寒。
周五天氣晴朗,風和日麗,氣溫沒到三十五,算不上炎炎酷暑。
窗外一片藍天白云,酒店里也有不少客人,蔣正寒提前二十分鐘到達,和老楊以及錢辰三個人,坐在了約定好的包廂里。
老楊有點緊張,他想去外面抽煙,不過在臨走之前,他遞了一根給蔣正寒:“蔣總,你也抽一根吧,待會兒咱們仨別緊張?!?
錢辰笑道:“楊哥,我看蔣總不忐忑,你的臉色都白了?!?
蔣正寒接了煙道:“我還是不會抽?!?
老楊當即嘆氣,然后拍了他的肩:“來啊,我教你?!?
蔣正寒不僅不會抽煙,看上去也很年輕,不像一位參加談判的總經理,沒有那種冰凍全場的氣勢,但是身上也有一點光環(huán)……興許是長得帥的原因吧,老楊心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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