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清楚了兩個兒子之間的事,也總算明白了為什么傅哲兩次出國都沒有成功,傅文旭對著妻子,“我要和小懌談?wù)?,你和小哲先出去。?
傅哲扶著周桐坐在樓下的長椅上,抬頭看著一排窗戶,空調(diào)外機呼哧哧的轉(zhuǎn)動著,臟的纏繞幾層灰色的塵土,夜里的雨積了一層潺潺水面,倒映出傅哲的衣角。
“為了小懌,也為了你,答應(yīng)媽媽這樣做,好不好?”周桐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傅哲茫然地點了點頭,看到杯子砸到窗戶時產(chǎn)生的細裂碎痕。
“你以為不讓你哥出國就萬事大吉了是不是?明天,你就給我出國!轉(zhuǎn)學(xué)手續(xù)我立刻派人去辦!”
“我不去!”傅懌情緒激動的從床上跳了下來,拒絕傅文旭的提議,“我就要和哥在一起,哪也不去!”
父子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傅文旭甚至一招手就有兩個保鏢站在了門口,“你別做夢了,小哲對你除了有哥哥的感情還有一絲別的嗎?如果不是你想法設(shè)法的對付他,他早就出國了!交換生,保研,前途大好留在公司,你毀了他你知不知道?!”
“不可能!”傅懌歇斯底里的吼著,一腳踹開了面前擋事的椅子,像只受傷的獅子,鮮血淋漓卻還在爆發(fā)兇性,眼睛燒的通紅,“爸!放我出去!”
傅文旭根本不和他多話,撂下一個決定之后就鎖起了傅懌的病房門,甚至對著保鏢說如果他不聽話,就用手銬把他銬起來,明天之前務(wù)必不能出岔子。
這幾天總是狂風(fēng)暴雨,傅哲縮在沙發(fā)的一角,看著外面電閃雷鳴,劃破在夜空中的閃電發(fā)出一道明亮的光線,偶爾照出客廳的光亮,雨滴啪嗒嗒的拍在窗戶上,為夜晚協(xié)作一首交響曲。
“哥!開門,快開門!”
傅哲恍惚中好像聽到了傅懌的聲音,很近,就在他的耳邊。
小懌回來了嗎。
敲門聲一直在咚咚的悶響,傅哲連忙從混沌中清醒,光著腳跑去門邊。
傅懌的全身都被雨水淋濕,垂落在眼前的碎發(fā)不時的滴落水珠,眼底黑色清澈,嘴唇卻凍的發(fā)白,一絲血色都沒有。
他的懷里抱著傅哲送的星星燈,右手手腕混合著雨水流出了血跡,沾在手指上,映在燈里,露出潔白的笑容對著傅哲。
“小懌…”傅哲無措的看著正在流血的傷口,心疼的抓著他的手腕,“手流血了,手…”
“哥哥。”傅懌上前一把抱住傅哲,透濕的衣物把傅哲也淋上了,他像一個迷路在外的孩子,趴在傅哲的肩窩,滾熱的淚燙到了傅哲的心里,“爸要送我出國,我不要去,我要和你在一起。手好疼,全身都好疼,我爬水管下來的,淋雨了,好想你…”
傅懌說話有點前言不搭后語,傅哲一摸他的腦門,才發(fā)現(xiàn)他在發(fā)高燒。
“你發(fā)燒了,去醫(yī)院?!?
“不去,不去醫(yī)院。”傅懌把傅哲抱得很緊,生怕他跑掉,“我們走,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好不好?”
傅懌慢慢放開了傅哲,懷抱著暖黃色的燈光是這個黑暗場所唯一的光線,它透過光暈照亮了傅懌的眼睛,像被蒙上一層水粼粼的外衣,冒著祈求。
“小懌不懂事,你不能跟他一起不懂事,他還不懂什么是感情,可能自小跟你親近慣了,所以產(chǎn)生了錯誤的偏差。我跟你爸商量好了,明天就送小懌出國,全程親自跟著,在那邊也有專人看管,你就繼續(xù)留在這個學(xué)校。相信過個幾年,他就能理解了,如果晚上他來找你,你知道該怎么做的,對嗎?小哲。”
空氣漸漸變得稀薄,傅哲的腦海里想過無數(shù)次應(yīng)對的說辭,可對著傅懌,他只能退后一步,忍著對他搖搖頭。
“我是你哥哥?!备嫡芸吭陂T邊,手握著拳冒冷汗,他恍惚的覺得只要說了這句話,什么事都可以結(jié)束。
傅懌抱著星星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