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慘叫聲中又夾雜了另一個女人的慘叫,一驚之下忙撒了手。
兩種全然不同的慘叫聲夾雜在一起下墜。
難道那個人就是……她眼角下斜,瞄向坐在地上,一張小臉苦得皺成包子的少女。
三包轉(zhuǎn)頭看來,目光在無憂身上一溜,瞇了眼,將她一指,“啊……就是你……”
無憂心里突地一跳,“不是我?!卑瓮纫印?
三包哪能讓她跑掉,撲上來一把抱了她的小腿,朝冥王叫道:“就是她,就是她把我拽下來的,真不關(guān)我的事啊,要罰就罰她?!?
冥王額頭跳痛不已,一事未平,又來一事。
嫌惡的瞅了眼手里提著的衣袖,捂了鼻子,再看偷偷向他望來的無憂,真是個惹事精,恨不得將手中上東西朝她臉上摔過去。
瞪了她半晌,無可奈何的長嘆一聲,一指三包,“她叫千千,該去郡主府當(dāng)丫頭的,你帶了她一同去吧?!?
說完又自深看了無憂一眼,眼里終露出了一些不舍,一旋身失了身影。
“這算是永別嗎?”
無憂將視線從冥王消失的地方挪向天空,十八年的情份,就這么到了頭。
“永別就永別吧,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望向遠(yuǎn)處景致,雖然不知自己現(xiàn)在身在何處,但那些過往行人的衣著打扮,確實是元虛時代的。
可是自己早在元虛二十三年便死去,現(xiàn)在回來,也算不上是個活人,如果子言還活著,自己與他算不算是陰陽相隔?
她唇色勾起一道陽光般的笑,眸色里卻沒有一絲暖意,來來去去都經(jīng)歷著個“離”字,也不知自己“無憂”這個名字是從何得來。
盈盈轉(zhuǎn)身,一拂褶了的衣角,朝車隊遠(yuǎn)去的方向大步而去。
千千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向她追了上去,“喂,他叫你帶我回府,我人生地不熟,你可不能這么丟下我?!?
無憂轉(zhuǎn)臉過來撇嘴一笑,“我同樣不認(rèn)得路?!?
千千即時愣住,那人居然把她交給了一個路白癡?加快步子轉(zhuǎn)悠到她面前,“你不開玩笑嗎?”
“我跟你一塊掉下來的,你說我能開玩笑嗎?”無憂斜瞥著她,方才胡亂拽了那么一下,多個倒霉蛋陪著走這一程,倒也不錯,“你為什么叫三包?”
“因為我有三個了不得的本事,所以他們叫我三包?!鼻б徽Q?,背了手,有些小得意。
“哪三包?”無憂深吸了口氣,甚是愜意,這兒的空氣比飽受污染的二十一世紀(jì)清新了許多。
“包跑腿,包打聽,包……”千千說到這兒,干咳了一聲,停了下來。
“包什么?”無憂沒打算放過她。
“包壞事……”千千的臉紅了紅,朝著向她飛快望來的無憂擠了個笑臉,甚是尷尬。
無憂盯了她一陣,忍不住“哧”的一聲笑,“那你怎么會來這兒?”
千千扁著嘴,一腳踢飛腳邊的一塊小石子,“你也是和我一樣掉下來的,也不用瞞你。壞就壞在我這個包壞事的名號上,上頭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叫我去給他辦事,結(jié)果好事被我辦成了壞事,他硬說我是故意的,死活要貶我下來任個苦差,受些活罪,于是就這么被丟下來了?!?
“你是說去郡主府當(dāng)差,是苦差?”無憂記憶中給人當(dāng)下人,雖然算不上是好差,但只要規(guī)矩些,混個三餐也不算什么難事。
起碼在她小時候和子言就從來沒有欺負(fù)過任何一個下人。
子言……一起想這個名字,心里便一陣揪痛,一汪苦水在心尖上慢慢淌過,望向天邊:子言……我回來了,如果你還活著,我一定會找到你!
“當(dāng)然是苦差,難道你不知道?”千千“嘖嘖”兩聲,同情的將無憂從上看到下,“原來你還不知道,看在我們是一起掉下來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免得你進(jìn)門沒兩天就被人……”她抬手在脖子上做了個“咔嚓”的作動。
無憂不言,由著她自個絮絮叨叨的說下去。
“那個常樂郡主,簡直就是個魔鬼,將那院子里的人折磨得生不如死,無人不恨,如果不是她的二夫不凡從中周旋著,只怕那碩大的郡主府能將白骨堆成山。一院子的人,敢怒不敢言,成天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過日子,免得腦袋搬家還是輕的,就怕被弄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還要連累家人。你說在這樣的地方當(dāng)下人,不是苦差,是什么?”
無憂皺了皺眉頭,也不知她口中這些話是真是假,口中默念著“不凡”二字,這個人看來倒是個有些本事的。
千千見她發(fā)愣,神色間便有些為自己的神通得意,一拍無憂的肩膀,“所以啊,你進(jìn)了府,能離魔鬼郡主多遠(yuǎn),便多遠(yuǎn),千萬別去招惹了她。還有啊,聽說她對她的那些個夫侍可是愛如珍寶。你千萬別去打她那些夫侍的主意,據(jù)說看多幾眼的,輕則杖擊,重則抽筋剝皮,反正往后你見了他們就繞道,萬一繞不過,就兩眼望地。切記,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