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張好看的臉上每個角角落落都寫滿了對她的厭惡。
照王妃見他爹的情形看來,兩家關(guān)系還算不錯,為什么他會如此憎惡興寧,而且憎惡的程度已經(jīng)到了在身為公主的姨娘也不加以掩飾,或許他不是仗著有個和王妃關(guān)系不錯的爹,只怕早被砍了十次,八次。
無憂慢慢挑了眉,擠了個笑:“你是我的夫郎嗎?”
“現(xiàn)在是。”他懶洋洋的半瞇著眼將她看著,沒因她的話引起任何激烈反應(yīng):“不過或許過些日子就不是了,這種事,誰知道呢?”
“你姓什么?”無憂笑嘻嘻的用手撐了下巴,照他這態(tài)度,確實不好說,沒準什么時候,姨娘忍不得了,就把他踢出郡主府。
他閑懶得象是快閉上的眼瞬間睜大,繼而又再瞇窄:“你是不是想找事?”
無憂一眨眼,她是真不知他姓什么,只不過是半玩笑,半真的順便探點口風(fēng),免得一會兒姨娘問起來,自己說不出來。
然而一個姓能讓他這么大反應(yīng),倒是有趣,眉稍又是一挑,沿著窗臺向他湊近些,接著笑問道:“你姓什么?”
開心臉色頓時黑了下去,撐起頭,眸子里已燃了兩撮小小的怒火:“你再問一句?”
無憂哪能怕他,正要開口,一個婦人聲音傳來:“小白,你娘在家嗎?”
開心裂了嘴角,偏頭低罵了聲:“該死?!?
“小白?!睙o憂笑得有眉沒眼,向他趴近些,故意拖著聲音:“白……白……”
開心一張臉烏云滾滾:“你敢叫出來試試。”
“不就是個白開心嗎?這名字挺好啊,白開心……你爹可真會取名字……”
“你……你這該死的丫頭,你等著……”開心怒不可遏,跳了起來,要去車里揪無憂,無憂忙向后縮開。
他手剛動,一個大巴掌在他頭頂蓋下,開心的頭順著巴掌的力道往下一磕,在車窗上碰的“砰”的一聲:“怎么?老子給你起名開心,想你一輩子開開心心,還錯了?”聲大如雷鳴。
開心“哎……呀”一聲,小聲嘀咕:“什么爹嘛,開心固然好,也不想想自己姓啥?!?
捂著額頭抬起頭,對上無憂幸災(zāi)樂禍的笑眼,怒氣上涌,眼里頓時噴了火,又要伸手入窗去拽無憂:“你這死丫頭?!?
還沒來得及發(fā)作,又是一個大巴掌扣了下來:“媳婦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兇的,跟你說了多少次了?!?
開心的頭在車窗上又是一磕,不過再抬起頭時,眼里已沒了之前的吊兒郎當,除了怒還有驚人的冷,一指無憂,聲音冷如寒冰:“就憑她?就是掐死她,都不為過?!?
說完狠狠的剜了無憂一眼,轉(zhuǎn)身對上王妃的眼時,臉上怒氣才略退了些,垂下眼,避開王妃的目光,大步離開。
他突然如此,無憂一時間反而怔住,有些不知所措。
“開心……”阿福追了兩步,開心已轉(zhuǎn)出前面竹叢不見人影,長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掃了眼愣在那兒無憂,神色間有些尷尬,再看王妃時,又多了分歉意:“這孩子被我寵壞了,怪我這做爹的沒教好他,不過他也只是說說,不會當真的。”
王妃嘆了口氣,勉強笑了笑:“不怪他,如果不是無憂當年……哎……我們回去了,你也別再打他,你越是如此,他越是跟你離心,不肯好好學(xué)本事。”
阿福點了點頭,幫她撩起車簾:“你不怪他就好?!?
車簾落下,王妃見縮在車廂一角的無憂神色間有些殃殃的,又嘆了口氣,也不說什么,轉(zhuǎn)身坐好,吩咐啟程。
無憂向王妃挨近些,抱了她的手臂:“娘,開心他爹到底是什么人?。俊彼惺Н偘Y的前科,就算以前興寧知道白開心這一家子的底子,也可以當作是失憶不記得了。
能與平陽公主直接你我相稱的人,實在叫無憂壓不下好奇心。
不過問是問了,并沒指望姨娘能告訴她。
不料王妃想了一陣,竟開了口:“你也大了,有些事,你也該知道一些。”
無憂即時來了精神,兩眼錚亮的將姨娘瞅著,靜等下文。
“在銀狐現(xiàn)世以前,白福是天下第一盜。不過他與別的盜賊不同,并不隨便出手,但凡出手,必是與人有交易。世間想與他做交易的人多如蚊蟲,但并非誰都能與他做上交易,只有他投放了名牌的人,才有資格與見面,他看人順眼,才能談交易一事。報了東西,還要看這樣?xùn)|西,他愿不愿意偷。也就是說,想請得他出手,比摘天下的星星容易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