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狐臉一沉,磨著牙低罵了一聲:“該死?!?
馬蛋以為說他該死,即時嚇得癱了,連聲求饒:“大俠饒命,我不過得收了人家十兩銀子,可我啥也沒做成。冤有頭,債有主,真要?dú)⒁獎幍?,您也該找到那姑娘去啊?!?
“她叫你在這兒等我做什么?”
“她……她……她……”馬蛋她了半天,就是沒說出一個字來。
“說?!?
馬蛋被他一吼,嚇得一哆嗦,忙道:“她……她……她就叫我親你……親你的……你的嘴……說……說……說我親到一下,就給我一個金珠……”
銀狐一愕之后,怒火即時沖了上來,燒得兩額發(fā)痛,咬牙切齒道:“這該死的丫頭?!?
就在這時,頭頂樹上傳來一聲女子輕笑。
原來無憂事先前來林中探察過地勢,發(fā)現(xiàn)了這處獵戶用于捕捉山鹿的陷阱,便想出這個損計來捉弄銀狐,報那日被他輕薄的仇。
叫千千去給了馬蛋十兩銀子,讓他事先藏在坑中。
馬蛋收一個月的糞也最多能掙上二兩不到的銀子,人家出手就是十兩銀子,而且親一親就是一個金珠,他就是掙上一年也未必能掙上一個金珠。
別說親一個男人,就是親豬,親大便也愿意,只求能多親上那人幾口,多掙幾個金珠,果然按時躲在了這土坑里。
無憂和銀狐分開后,便故意裝做跌入坑中,然后爬上離陷阱最近的樹梢等候。
銀狐果然中計前來。
雖然樹下陷阱太黑,看不清下面情景,但聽聲音動靜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明知他是為救自己而來,仍沒能忍住,沒心沒肺的笑出了聲。
一笑之后知道露了身形,再躲不住,這時被銀狐抓住,絕對有苦要吃。
哪里還顧得上再看熱鬧,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從樹上躍下,一邊朝出桃林的方向急奔,一邊笑道:“馬蛋,雖然你沒親到他,不過你抱了他那一陣,也算有功,送你一粒金珠做獎勵,明天自會有人給你送去?!?
馬蛋雖然聽說有金珠得,但自己現(xiàn)在還在人家手中,哪里接話,悶著頭不敢出聲。
銀狐胸口燃著的怒火即時被煽得直沖上頭頂,哪里還忍得住,沖坑外吼道:“別跑?!?
無憂頭皮一陣發(fā)麻,逃得更快。
銀狐盛怒下扳著馬蛋肩膀的手失了輕重,手下“咔嚓”一聲輕響。
他已然躍出土坑,坑中馬蛋慘聲哭叫:“我的手,我的手?!?
銀狐心頭一凌,醒起剛才那聲輕響卻是骷髏錯位之聲。
馬蛋家中本來就窮,又被人騙了錢財,他固然可恨,但也是受錢財?shù)恼T惑,這時將他傷在了這里,以后生計也成困難。
銀狐望著前方正跑遠(yuǎn)的黑影,眼中幾乎噴了火,終是咬了咬牙重新反身躍入坑中,將馬蛋提了上來,麻利的一手握了他的手臂,一手捏了他的肩膀,又是一聲骨骼輕響。
馬蛋的慘叫聲遠(yuǎn)遠(yuǎn)傳開,又嘎然而止:“我的手……咦……我的手好了?!惫蜃饋恚y狐一疊聲的道謝:“謝謝大俠,謝謝大俠?!?
銀狐厭煩的瞥了他一眼,不加以搭理,站起身,皺眉望向遠(yuǎn)處,只得一片風(fēng)吹樹葉的“沙沙”聲。
這一耽擱,無憂已去得沒了蹤影。
重哼一聲:“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回頭瞪了眼坐在地上,搓著手上泥土的馬蛋,正要離去。
馬蛋從地上爬起,拍著身上的土,低聲嘀咕:“幸好今天收了糞沒洗手換衣服,要不然可得白白浪費(fèi)了那些水?!?
銀狐剎時間覺得包裹在身邊的空氣全是臭哄哄的,不由的一陣干嘔。被馬蛋抱過的地方,更是陣陣發(fā)麻,難受得恨不得扒了那層皮去,胸腔里的怨氣更是憋到極點(diǎn),一跺腳,如鬼魅一般飄身上樹,隱身在黑夜中,半瞇了眼,回瞥向靖王府的方向:
千千,你這該死的丫頭,給我等著,我跟你沒完。
無憂潛到靖王府附近,尋地方換下夜行服,才悄悄從大院西側(cè)的小門進(jìn)府,丟了一小塊碎銀給給她留門的老媽子。
一來懾于她的身份,二來又有銀子可得,老媽子對她出府一事,自然是守口如瓶。
而以興寧過去的惡名,在回院子的路上,遇上巡邏的護(hù)院,護(hù)院見是她,只道是她睡不著,出來尋樂子,避之唯恐不及,哪里還有人敢出來多事向她問話。
所以她這趟進(jìn)出靖王府是鬼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