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胖女孩就是八又雯,最終,她買了一件廉價的婚紗,女店員因為緊張,還找錯了錢。
八又雯拿著自拍桿,穿著婚紗,頻繁地與薛亦晗的海報合影,還發(fā)布在微博上,她自稱是薛亦晗指腹為婚的未婚妻。蘇眉最初在查找薛亦晗“腦殘粉”的時候曾見過這個女孩的婚紗照,可惜沒有對她深入地展開調(diào)查,以至于后來繞了很大的彎路才破獲了此案。
薛亦晗的全國巡回演唱會即將舉辦,要持續(xù)兩個多月,巡演十幾個城市。
八又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興奮地握拳喊道:“我要去,我要去,每一場我都要去!”
演唱會門票價格并不便宜,再加上衣食住行,如果要去看十幾場演唱會,會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八又雯并沒有錢,索性找房屋中介賣掉了自家房子。
偶像就是她的信仰,是她的全部,如果沒有了信仰,精神生活會留下巨大的空洞。
八又雯去看薛亦晗的演唱會,每一場都不落下,輾轉(zhuǎn)北上廣,最后一站是深城。
至于她是何時萌發(fā)了綁架薛亦晗的念頭,我們不得而知。某一次演唱會,她不小心弄丟了門票,只能坐在體育館外面的臺階上,淋著雨,遠遠地傾聽演唱會現(xiàn)場傳來的歌聲。可能從那時候開始,她想著,如果薛亦晗能給她一個人唱歌該多好啊。
她的行李箱裝著婚紗,她的腦海里幻想著和偶像戀愛、結(jié)婚、生子、白頭,日日夜夜在幻想中已經(jīng)和他過完了這一生。
深城演唱會之前,她就在網(wǎng)上聯(lián)系了皮褲哥,就連她自己都沒想到,綁架會如此順利。
她提前租了個地下室,用鑰匙打開門的時候,她喃喃自語:“哥哥,這里是我們的家?!?
八又雯打開行李箱,薛亦晗蜷縮在里面,緩緩地睜開眼,看到了穿著婚紗的她。
可以想象,一個瘋狂的粉絲把自己迷戀多年的偶像囚禁在地下室會發(fā)生什么。為了防止
薛亦晗逃跑,她特意買了個精鋼項圈,戴在薛亦晗脖子上,用一根鐵鏈鎖住項圈,鐵鏈的另一頭鎖在地下室的水管上面,薛亦晗只能在狹小的空間里活動。她又買了西服,給薛亦晗穿上,舉著自拍桿合影的時候,這莫大的幸福沖昏了她的頭腦,她不停地說著:“天哪,天吞噬哪……”
八又雯的婚紗臟兮兮的,裙擺處常常拖地,已經(jīng)發(fā)黑了。
薛亦晗穿著襯衣,打上領(lǐng)結(jié),再換上西裝,完全看不出脖子里有個項圈。
八又雯想得很簡單,一旦在網(wǎng)上公布了婚紗照,也就成了事實,生米煮成熟飯。媒體啊,粉絲啊都會祝賀他們。從這點來看,她的精神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問題。
那個雜亂的地下室是八又雯的天堂,也是薛亦晗的地獄。
地下室什么都有,有舊家具,有個雙人床,有煤氣灶和油鹽醬醋,還有臺老式的電視機。
電視柜上放著一尊金蟾擺件,金蟾含著一枚錢幣,電視機里正在演一部古裝劇——虎門銷煙的故事,林則徐說道:茍利國家生死以……
周公子和蘇眉沖進地下室的時候,虎門銷煙的電視劇還沒結(jié)束。
八又雯的腦子里也在演繹著她自己的愛情劇,她和薛亦晗結(jié)婚了,生了孩子,是個女孩,她扮成那個小女孩,抱著薛亦晗的大腿央求著說:“爸比,爸比,你帶我去動物園呀,爸比,我要去看大腦斧、大西幾、大呢魚、小猴幾?!?
薛亦晗怒罵道:“滾開,你這神經(jīng)病。”
八又雯說道:“爸比,你和媽咪一起帶我去,好不好?”
薛亦晗忍無可忍,被囚禁的這些天他簡直就要瘋了,他舉起那個金蟾擺件,向八又雯的腦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這起離奇的綁架案塵埃落定,蘇眉和周公子對八又雯進行了審訊。
審訊室外面下著雨,淋濕了門前的一株木棉花。八又雯坐在鐵椅子上,戴著手銬,她的大腦袋包扎著紗布,眼睛癡呆呆地盯著某個角落,她一下一下點著頭,給自己打著節(jié)奏,嘴里輕輕哼著薛亦晗的一首歌。
蘇眉和周公子詢問八又雯,她將薛亦晗綁架到地下室后,兩人共處一室,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要她詳細交代那些細節(jié)。
八又雯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都在這里面,我和他的共同回憶。就算進監(jiān)獄也沒什么呀,我在哪兒不能回憶啊,我可以回憶一生,夠用了?!?
八又雯又說:“不過,我是不會進監(jiān)獄的。”
蘇眉說:“你的行為已經(jīng)觸犯了《刑法》?!?
周公子說:“起碼會判個三年以上?!?
八又雯皺著眉頭說:“真的不會的啦?!?
蘇眉說:“法律會對你網(wǎng)開一面?你為什么這么有自信?”
八又雯小聲說:“你們會放我走的,我會被無罪釋放,等著瞧好了?!?
周公子說:“你為什么會這么說呢?”
八又雯說:“你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蘇眉想要過去,又擔心八又雯張口咬她,正色說道:“請你回答問題?!?
八又雯嘻嘻地笑了,說:“不聽算咯?!?
周公子走過去,俯下身說:“我聽,你告訴我吧?!?
八又雯神神秘秘地在周公子耳邊說了六個字,周公子感到難以置信,一臉的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