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杰兒念書有天分,你老爺還指著他考進(jìn)士呢?!背L珔s不領(lǐng)情,像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咬牙切齒,“我就說那個老東西得不了好,都一把年紀(jì)了,非得弄個小妖精進(jìn)府,我都說了那小妖精跟雞頭山有牽連,他不聽勸,看看出事了吧,自個跟人跑了,我都替他臊得慌,他倒有臉找,巴不得外頭都知道常府的小妾被人偷了?”語氣里帶著股幸災(zāi)樂禍。
窗下的沈薇恍然大悟,哦,原來常府不是被偷了錢財(cái),而是被偷了人。而且聽這主仆二人的對話,似乎在放印子錢。這歷朝歷代放印子錢的都是重罪,看來這常府真不是什么好鳥。沈薇之前還有些猶豫,現(xiàn)在卻拿定了主意,干了!干一票大的,也算是殺富濟(jì)貧了。
沈薇耐心地等著她們睡覺,輕而易舉地進(jìn)門直奔放錢的地方,數(shù)也沒數(shù)就把銀票和銀子一股腦都塞進(jìn)了懷里,剛要離開又停住了腳,拔下頭上的釵子在墻上寫下“借黑心錢一用”,相信明天常夫人發(fā)現(xiàn)銀子不見了也不敢聲張。
按著懷里鼓鼓囊囊的銀子沈薇一路上都十分激動,果然沒有才知道珍惜,曾經(jīng)她在現(xiàn)代的資產(chǎn)都是用天文數(shù)字來形容,也沒見她多在意過,而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她的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沈薇回到屋里,點(diǎn)上燈,把今晚的收獲都掏了出來放在床上,數(shù)了數(shù),一沓銀票全是百兩的面額,居然有十二張之多,剩下的散碎銀子也有四五十兩,這就是一千二百多兩銀子,折合成現(xiàn)代的人民幣就是二十多萬,古代的物價又低,這么多的銀子可以做不少事情了。
耳邊聽著桃花均勻的呼吸聲,沈薇心中異常滿足。真好!她現(xiàn)在有錢了,手里有錢,心中不慌,很快沈薇就沉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天一早,顧嬤嬤過來喊沈薇起床,就見自家小姐已經(jīng)醒了正靠在床頭,而本就該早起的小丫鬟桃花還呼呼睡得跟豬一樣,不由火氣就上來了,三兩步走過去擰起桃花的耳朵,“還睡?你是豬啊,等著嬤嬤我伺候你呢?”真是個不省心的,擱府里頭還不得一天罰八遍?
桃花正睡得正香,一下子被擰了耳朵,立刻殺豬般地痛叫起來,“啊,疼,疼,疼!”聲音大得讓顧嬤嬤能捂住她的嘴,事實(shí)上顧嬤嬤還真這么做了,卻被桃花一個掙扎差點(diǎn)摔到一邊去,她扶著床恨恨地罵:“死丫頭,這么大勁干嘛?!碧一▍葏鹊夭桓艺f話。
這樣的一幕自從桃花睡到了沈薇的房里就每早都會上演,顧嬤嬤每次都那么生氣,桃花每次都是那么懵懂。沈薇的習(xí)以為常了。
顧嬤嬤打發(fā)桃花出去端水,自己朝著沈薇走過來,幫她穿衣服。
“嬤嬤,我昨晚夢到我娘了?!鄙蜣蓖蝗婚_口說道。
顧嬤嬤扣扣子的手一頓,“小姐是不是想娘了呀?”可憐見的,小小的年紀(jì)就沒了親娘。
“我娘讓我好好過日子,照顧好弟弟,還說給我留了些東西,還問我她親手做的那個兔子布偶呢?”沈薇說著早就編好的話,“嬤嬤,我的兔子布偶呢?”
顧嬤嬤的臉上起了變化,“夫人這是不放心小姐和五少爺呀,現(xiàn)在小姐在這鄉(xiāng)下地方,也不知道五少爺怎么樣了,難怪夫人要給小姐托夢了。”
“我的兔子布偶帶來了嗎?”沈薇嘴角抽了抽,雖然她也知道拿過世的阮氏做借口有些不敬,但這個借口好使呀,沒看見顧嬤嬤一點(diǎn)都沒有懷疑嗎?
“帶來了,擱箱子里頭了,老奴給小姐拿去?!毙〗闶菍偻玫模@個兔子布偶是夫人做來哄小姐的,夫人過世后小姐都是摟著布偶睡覺的,也就最近兩年才好了,現(xiàn)在小姐是想娘了吧。
這個布偶半人高,很舊,布料都已經(jīng)看不出是什么顏色了。沈薇接過兔子拍了拍,在顧嬤嬤驚訝的目光中拔下頭上的釵子挑開一條線拆了起來,把昨晚收獲的銀票和銀子從里面拿了出來。
“這?這?”顧嬤嬤吃驚極了,“怎么有這么多銀子?”
“這都是我娘留給我的,那時我還小,娘就把銀子縫在布偶里了?!鄙蜣闭f起謊來眼都不眨。
“夫人良苦用心?。⌒〗阊?,夫人這是知道小姐遇到難處了啊!”顧嬤嬤的眼淚掉了下來,她曾是阮氏的貼身丫鬟,從七八歲就跟在她身邊了,主仆感情特別好,“真是佛祖保佑,不行,我得去給佛祖上柱香,保佑小姐和五少爺都平平安安的?!?
顧嬤嬤急匆匆地去給佛祖上香了,沈薇終于吁出了一口氣,哎呀媽呀,總算給銀子的來歷過了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