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個激動人心的早晨之后,沈家莊的后生們練武的目的發(fā)生了變化,由原來的強身健體學(xué)個三招兩式變成為奔個好前程。沈小姐都說了擇優(yōu)推薦去軍中效力,說不準(zhǔn)就能搏個小官當(dāng)當(dāng),不僅能改換門庭,全家都跟著享福。即使去不了軍中,沈小姐還給大家謀了另一條路子,揚威鏢局還缺著人呢,工錢給得可高了,只要好好干,全家都能過得很滋潤。
什么?你說危險?干什么不危險?上山打獵還能被野獸傷著呢,還有吃個果子被卡死的呢。危險日子就不過了嗎?富貴險中求懂不懂?總之沈家莊練武的熱情又上了一個臺階,甚至有人跑來問在別村的親戚能不能來,沈薇同意了,但要接受審查,那些偷奸?;牟粍?wù)正業(yè)的品性不好的全都不要,只要那些人品正直踏實肯干能吃苦耐勞的。
沈氏一族的族長老太爺從沈宅出來就一副神情恍惚的樣子,不時地小心摸摸懷里的那封書信,雙目中隱含著各種情緒,激動,興奮,驚喜,還有不敢置信。狗子,狗子回來過了?還給他留了手書,讓他幫著照看薇丫頭,狗子讓他好好督促族里子弟上進(jìn),狗子終于愿意提攜族里了呀!蒼天有眼啊,終于讓他等到了這一天,沈氏一族終于在他手里要崛起了,他對得起沈氏的列祖列宗了!
老太爺仰頭望天,長長地出了這口壓了一輩子的郁氣,幾乎都要老淚縱橫了。接下來回家的路步子越加輕快起來。
當(dāng)天族長老太爺就喝得酩酊大醉,一會哭一會笑,嘴里嘟囔著讓大孫子好生讀書上進(jìn)。一家人都不知老爺子這是怎么了,只知道他從東頭回來就這樣了,還以為是受了什么刺激。
老爺子呼呼大睡,一覺睡到黃昏時分,他一個激靈爬起來,第一時間就朝懷里摸去,還好,書信尚在,他放下心來,臉上露出舒心的笑來。
院子里張氏正在訓(xùn)斥兒子,“練練練,天天在這蹦來跳去,有個什么用?勁多沒地方使去挑水去!沒見你老娘我都累得腰直不起來了?!彼掷锬弥鵁鸸鲗χ鴥鹤訐]了揮,地里的活兒一大堆,往日當(dāng)個壯勞力使喚的兒子不務(wù)正業(yè)起來,這讓她十分不滿。
沈紹勇左躲右閃著,不服氣地嚷道:“娘,我做正經(jīng)事呢,你不懂就別攔著我上進(jìn),你沒聽莊上的人說?等兒子練好了武藝也弄個將軍當(dāng)當(dāng),到時你就是將軍的娘,不比現(xiàn)在神氣?”沈紹武一臉的憧憬,他都十四了,別看他不是讀書的材料,腦子可不笨,只要和薇妹妹處好了,請她在侯爺跟前提上一句,再憑著他的機靈勁,他一定能混個一官半職的。
所以一有空他就朝東頭湊,幫著做些事情,爭取給薇妹妹留個好印象。才不像他娘和妹妹那么短視,凈想著占點小便宜,女人啊,見識就是不行!沈紹勇還感嘆了一番呢。
一番話立刻就讓張氏火冒三丈,“將軍?你當(dāng)將軍是地里的蘿卜隨便撥呀!也不看看你老沈家的祖墳冒沒冒那青煙,人家隨口說說你就當(dāng)真,你脖子上長那玩意是為了好看?”
沈紹勇蹦跳著反駁:“誰說我就不行?薇妹妹她祖父還封了侯爺呢,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一著急還憋了句文詞。
張氏才不管這些呢,反正她沒見過那位侯爺,自她嫁過來沈家就是老老實實地種地,“你能跟人家比嗎?你有那個命嗎?你咋不上天呢?你能幫著你爹把地種好就不錯了,不要成天想那些不實際的?!?
“不,我就不,我就要練武。”沈紹勇也來了性子,“娘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練武?!?
這番鬧騰驚動了各屋的人,紛紛出來勸阻,下地干活的沈老大和沈老三也回來了,紛紛加入了勸說的行列。
“不要吵了,都給我進(jìn)來?!崩咸珷敵霈F(xiàn)在門口面色嚴(yán)肅的發(fā)話了,因為他是家里的權(quán)威,所以眾人立刻噤聲一個個乖乖地進(jìn)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