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晉安鎩羽而歸,他前腳剛回到府里,后腳總督府的管家就登門告狀了,“還請謝家主多多約束一下謝大老爺,同姓一個謝字,鬧起來不好瞧。”
謝嚴華的臉當下就黑了,客客氣氣地送走了總督府的管家,他恨不得一巴掌扇在長子的臉上。
失望,他是真的失望。長子以前瞧著還好,怎么越來越不成調(diào)?
隨著謝銘普手段的施展,謝嚴華每一天都在悔恨中煎熬。他們謝家雖是世家,在江南瞧著還成,但放眼大雍,那就啥都算不上了。他們謝家明明有機會成為大雍數(shù)一數(shù)二的門閥,他的孫子,他的總督孫子??!現(xiàn)在全被這個糊涂的兒子給毀了,偏他還不自知,再這般任由著他蹦跶,恐怕等來的就是他那個孫子的報復了。
謝嚴華真是痛心疾首??!
謝晉松、謝晉年和謝晉榮幾兄弟也對大哥頗有微詞,尤其是侄子對柳家照顧有加各種提攜,而對謝家卻不聞不問,他們更加證實了心中的猜想,原來九年前那樁禍事根本就不是意外,肯定是和現(xiàn)在的大嫂趙氏有關(guān),因為小普兄妹出了事得益最大的就是趙氏母子呀!
大哥不說處置趙氏還小普一個公道,反還聽趙氏慫恿去總督府鬧,真是,真是太不知所謂了。
就是謝家的二三四夫人也都可不滿了,小普可是謝家的嫡長孫,她們都有兒有女,有這么一位位高權(quán)重的堂兄能得多少好處呀!可現(xiàn)在?都怪那個狠毒的趙氏。她們不敢埋怨謝晉安,倒是把趙氏遷怒上了。
謝嚴華氣過之后還得替長子收拾爛攤子,這些日子他也算是瞧出一些了,他那孫子就是個狠的,還真沒有他不敢做的事,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謝家在他手上沒落了吧?趁著他還活著,能彈壓住長子,趕緊把這事平了。不然等他一閉眼,長子肯定能把謝家作沒了,那樣他死也不瞑目?。?
謝嚴華朝總督府遞了帖子,謝銘普把帖子拿在手里掂了掂,笑了。怎么著也是他祖父,待他也不錯,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謝嚴華帶著四個兒子一起去了總督府,來時還對長子下了閉口令,讓他不許說話,否則就家法伺候。在父親的疾言厲色下,謝晉安只好不情愿的點頭了。
謝嚴華瞧著面容威嚴的長孫,心里的感情可復雜了,這明明是他的孫子,他卻得跪拜,可要跪拜,他卻又彎不下腰去。最后一咬牙他還是撩起了袍子,“小普!”
“祖父這是做什么?沒有讓您老人家跪?qū)O子的理?!敝x嚴華的腿剛彎就被謝銘普扶住了。
只此一句簡單的話卻讓謝嚴華紅了眼睛,“小普,是祖父對不住你呀!”是他沒把他護好?。?
謝銘普卻淡淡道:“這跟祖父有什么關(guān)系?”別說祖父了,他自己不也被趙氏偽善的面孔蒙蔽了嗎?
謝嚴華瞧著長孫,心中感慨萬千,他也不兜圈子,直接道:“小普,祖父知道,是謝家虧欠了你們兄妹,你想要,怎么辦?”這一句說出口真是尷尬啊!
謝銘普很自然地跟他爹和三位叔父打了招呼,然后才道:“九年前的事即便我不說,你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吧?當初我求小姐助我回江南報仇,小姐對我說了這樣一番話,祖父您聽一聽是不是很有道理?!?
“小姐先是怒斥了我一番,罵我沒出息,她說自己的仇自己報才解恨。她說我什么都不需要做,連證據(jù)都不要尋,只要我有一天高官在身,權(quán)勢在手,只要我站在比謝家人都高的位置上,不用我親自動手,自有人會替我懲處罪魁禍首。祖父,您說是不是很有道理?!?
謝銘普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可惜我等了兩個月,趙氏和她的兒女還好好地呆在謝家,祖父,我,很失望?。 ?
對上長孫銳利的目光,謝嚴華心頭一凜,臉上更多的是尷尬。而謝晉安切卻眉頭一皺,“這關(guān)你母親和弟弟妹妹什么事?”
謝銘普連個眼風都沒分給他,只望著謝嚴華,“祖父,您說呢?哦,對了,小姐還說了,報仇最解恨的從來都不是弄死敵人,而是讓她活著,長長久久地活著,活著看她所在意的東西一點一點被拿走,看著她所在意的人一個個淪落塵埃,而她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痛快呢。”
謝銘普的聲音溫潤,態(tài)度也謙遜,可謝嚴華卻如墜冰窖,半天才艱難地道:“趙氏以謀害嫡子之罪送往城外家廟,銘勤去除嫡子身份,不得繼承家主之位?!?
謝晉安臉色一變,剛要跳起來,就被謝晉松兄弟三個聯(lián)手壓住了。
謝銘普瞟了他爹一眼,無比諷刺,轉(zhuǎn)頭對他祖父道:“還是祖父深明大義??!”下一刻話鋒卻是一轉(zhuǎn),“我記得嫣兒妹妹今年十五了吧?聽說婚事還沒訂下來?”
謝嚴華心頭一顫,卻也只能硬著頭皮道:“是,嫣兒丫頭下個月及笄?!?
就聽謝銘普道:“祖父,我記得姚家的嫡長子還沒說親事,謝家跟姚家倒也算是門當戶對,祖父覺得這樁婚事如何?”言下之意就是想把謝嫣兒嫁與姚家的嫡長子。
謝嚴華的臉色很難看,謝銘普就像沒看到一樣,面帶微笑,靜靜地等待著。
“畜生,嫣兒是你的妹妹!”謝晉安掙脫鉗制,怒視著謝銘普。誰不知道姚家的嫡長子是個藥罐子,打生下來就沒出過院子,病病歪歪長到十六,也不知能活到哪一天。嫣兒嫁過去,純粹是守活寡,這不是要毀了她的一聲嗎?這個孽障的心怎么這么毒辣呢?
“九年前,曼兒才五歲,她還是你唯一的嫡女呢?!敝x銘普凜冽地望向他爹,連個五歲的孩子都不放過,現(xiàn)在卻來跟他打親情牌,是不是很可笑呢?
“好!這門婚事倒也相配!”謝嚴華咬牙說道,不答應又如何呢?估計嫣兒的下場會落得更慘。
謝銘普笑了,“多謝祖父成全,等事兒了了,孫兒就帶著公主和妹妹回謝家拜祭母親?!?
小姐說的可真對呀,權(quán)勢在握,都不用他自己動手,謝家就把一切都捧到他面前了。九年前小姐甚至還比他小上一些,卻已經(jīng)看得那般通透,真是令人嘆服啊!
不過,謝銘勤似乎還不夠慘,沒了嫡子身份,沒了家主之位就夠了嗎?不,遠遠不夠,這還不足以讓趙氏痛徹心扉。
第二天,謝家就以謀害嫡子之罪把趙氏送去了家廟。三天之后,她所出的女兒謝嫣兒也跟姚家的嫡長子訂下了婚約。在第七天上頭,趙氏所出的謝銘勤在青樓與人爭執(zhí)摔下樓梯,傷了頭,成了癡呆。
在城外家廟的趙氏聽著兒女的消息,瘋了。
而此時,謝銘普卻帶著妻子和妹妹跪在謝家的祠堂里他親母的牌位前拜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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