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成吉思汗的念頭一起,柯鎮(zhèn)惡的大腦便瘋狂的運轉(zhuǎn)了起來。
說起來,殺死鐵木真的難度并不大。
首先,鐵木真雖然雄才偉略,但本人的功夫也就是彎弓射雕的程度,估計單打獨斗起來,甚至都打不贏七怪最弱的韓小瑩。
其次,按照《射雕》的據(jù)情,這個時候的鐵木真估計還沒有崛起,身邊估計也沒幾個護衛(wèi),憑他們七人此時的武藝,想要橫掃,也不算難,唯一的麻煩估計就是花在尋找上面,畢竟一個還沒有崛起的草原梟雄,誰知道現(xiàn)在窩在哪里。
最后,就算一時找不到人,哪怕按照射雕的故事線重走一遍,以江南七怪和郭靖的關(guān)系,靠近鐵木真身邊,突然行刺,誰也擋不了!
以此三點而言,殺死鐵木真,難度確實不大,柯鎮(zhèn)惡雖然并沒有朱聰那樣敏捷的思維,也能輕易的相通其中的道理。而讓他思緒飛轉(zhuǎn)的其實并非能不能殺死鐵木真,而是殺死鐵木真后帶來的影響。
因為歷史上的鐵木真影響力實在太大了。
他先是統(tǒng)一了蒙古諸部,接著以蒙古鐵騎先后滅了金國、西夏、吐蕃,接著大軍西征,據(jù)說直接打穿了歐亞大陸,據(jù)說還打到了非洲,建立了歷史上最為龐大的蒙古帝國。
據(jù)說歐洲的黑死病就是蒙古人帶過去的,除此之外,他還將火藥指南針等中原先近的技術(shù)帶到了歐洲,間接促使了歐洲的文藝復興。
如果成吉思汗早早的就被殺死,這些都不會發(fā)生,那么歐洲很有可能就不會崛起,相應(yīng)的,沒有了蒙古的屠殺,金國自己腐敗到了一定程度,南宋或許就有機會發(fā)動北伐,一舉恢復漢唐榮光。
這么看來,殺死鐵木真似乎好處多多,但再一想,沒有歐洲的文藝復興,工業(yè)革命說不定就不會爆發(fā),社會進步就會被扼殺,或許等到了八百年后,柯鎮(zhèn)惡前世的時代,中華大地還是處于某個封建帝王家族的統(tǒng)治,人民沒有當家作主的機會。
所以殺死鐵木真是好是壞,柯鎮(zhèn)惡是真的想不明白了,他根本就沒有這個政治頭腦,當年高中畢業(yè)就當兵,不也是因為成績平平的緣故么?
柯鎮(zhèn)惡晃了晃有些暈乎的腦袋,他覺得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簡直比開著心眼連續(xù)讀書兩個時辰還要費神。
自己不是想這個的那塊料,那么就把問題拋給腦子好用的人吧。
七人原本正在聊天,卻見柯鎮(zhèn)惡突然搖頭晃腦,正各自七怪,就見柯鎮(zhèn)惡突然開口道:“你們說,如果有一個人,我明知他將來會滅亡金國,我該怎么對他?”
韓寶駒笑道:“大哥,你這問題問的,他能滅了金國,必定是像岳爺爺那般大將軍大元帥一般的人物,我們平時見都見不著,還能怎么對他?最多茶館酒肆里聽說書人說起的時候,多打些賞錢罷了”
柯鎮(zhèn)惡道:“他不是宋人!”
韓寶駒道:“不是宋人還能是誰,總不會是金人自己吧,狗咬狗一嘴毛,那我當然拍手稱快了??!”
朱聰?shù)溃骸按蟾缡菗模绻隽诉@樣的人物,滅了金國,然后又去滅宋國么?”
柯鎮(zhèn)惡暗道,還是老二腦子靈魂,于是點頭道:“不錯,我正是這么想的?!?
朱聰?shù)溃骸跋炔徽f有沒有這樣的人物,就算有,宋國滅了也就滅了,姓趙的已經(jīng)做了幾百年的皇帝,改朝換代也正常,說不定百姓能過得更好些,就像老六剛才說的鹽價,大宋開國之初,不也才三四十文一斤?”
柯鎮(zhèn)惡道:“那人不是漢人。”
朱聰一愣,又道:“漢人?如今的金人原本也是宋人,宋人也是漢人,不是漢人,又滅了女真建立的金國,難道是契丹人不成?不過遼國早就被滅了,耶律大石帶著殘部不知道躲到了哪個不毛之地,又哪來的本事滅金!”
柯鎮(zhèn)惡干脆直接道:“蒙古人”
朱聰驚訝道:“蒙古人?不會吧,蒙古地域遼闊不假,但部族林立,互相征伐,又有金國壓迫,連統(tǒng)一的國家都沒有……”
說道這里,朱聰也是一愣,旋即笑道:“大哥,你該不會要說,蒙古人里將來會出一個大英雄,統(tǒng)一蒙古諸部,建立國家,然后滅金滅宋吧?”
柯鎮(zhèn)惡道:“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朱聰?shù)溃骸奥犅劗斈杲饑耐觐伆⒐谴蚓褪遣粷M遼國的壓迫,帶領(lǐng)女真諸部,直接滅了遼國,建立了金國,不過這樣的英雄人物,哪里是隨隨便便會出現(xiàn)的,況且就算是蒙古也出現(xiàn)了這么一個人物,像完顏阿骨打那樣,滅了金國,之后又還有多少力氣再滅宋國,當初的金國勢力那么強盛,不也拿江南半壁無能為力么?”
柯鎮(zhèn)惡道:“說不定這個人,不但比完顏阿骨打厲害,甚至比當年的秦始皇還厲害,不但滅金滅宋,還直接向西,將整個西域全都打了下來!”
朱聰?shù)溃骸叭粲羞@樣的人物,我倒是也想見一見,不過大哥你不是向來不喜歡說這些事情的,怎么突然提起這樣的人物來?”
柯鎮(zhèn)惡聽朱聰這么說,知道再說下去,估計自己穿越的老底就要被捅破了,便道:“我只是有感而發(fā),這天下英雄人物輩出,然而一將功成萬骨枯,最后遭殃的總還是老百姓?!?
朱聰?shù)溃骸胺吨傺驮裕忍煜轮畱n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大哥如今也變得憂國憂民起來,將來莫不是又一個范文正公?!?
柯鎮(zhèn)惡笑罵道:“去,去,去,我可不是你們這些酸腐書生”
韓寶駒附和道:“沒錯,就是書生最是酸臭,什么先天下后天下的,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當官就好好當官,盡說些漂亮話,還不是為了升官發(fā)財!”
柯鎮(zhèn)惡道:“就你實在”
韓寶駒道:“那是!”
柯鎮(zhèn)惡道:“那我問你,如果是你這個實在人,遇到了秦始皇那樣的人,便要怎樣?”
韓寶駒道:“那我請他喝酒,他要是不喝,就是不把我當朋友,那我就把他的軍馬全都牽走!”
朱聰拍手贊道:“這個法子好,那我就把他的玉璽順走換酒喝”
張阿生見他們說的輕松,便也笑呵呵道:“那我就把他們家牛羊都宰了賣錢!”
全金發(fā)也附和道:“用玉璽在肉上蓋章,這叫天子御賜之肉,保管能買大價錢?!?
韓小瑩不知道怎么插話,就學南希仁,在一旁笑著喝酒吃菜。
七人之間的感情就是這么吵吵鬧鬧,嘻嘻笑笑過來的,旁人也羨慕不來。
只是這邊笑鬧起來,難免有些影響到客棧里其他的客人,不遠處一桌身穿素衣,頭上裹著頭巾的漢子,總會不自覺地將目光看向他們這邊。
江南七怪聊得開心,吃得盡興,雖然看到了其余桌上的異樣,也權(quán)當作沒看到,尤其是那一桌頭上裹著頭巾的漢子,面前的桌子上清湯寡水,一看就是和自己不是一路人,完全不用理會。
等到酒足飯飽,七人各自回房休息。
在京兆府呆了三天,眾人這才啟程,向東往潼關(guān)方向而去。
過了潼關(guān),進了函谷關(guān)道,朱聰正跟大伙訴說秦始皇滅六國的故事,突然輕“咦”了一聲,原來不遠處正有六個精壯漢子,背著包裹迎面走來。
他們腳步穩(wěn)健,太陽穴高鼓,手指的關(guān)節(jié)粗大,一看就是外家功夫修到了不俗的地步。
跟七怪邊走邊聊不同,那幾個漢子只顧低頭行走,也不言語,面上也不見喜怒哀怨的表情。
自漢唐以來,函谷關(guān)道勾連關(guān)中內(nèi)外,路上遇到行人實屬正常,就算是武林人士結(jié)伴而行,也不奇怪,有不愛說話的,更不稀奇。
只是朱聰奇怪的是,這幾人的裝束,他們幾日前卻是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