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span柯崇風被女子容貌驚艷,正在想,山上何時多了這么一個絕色,聽到稱呼,忽然反應(yīng)過來,笑道:“原來是蘢兒妹妹,才幾年不見,竟然長這么漂亮了,我差點沒認出來?!?
女子,十七八歲年紀,一身白色紗衣,黑發(fā)如瀑,束在身后,眼眉如黛,肌膚似雪,俏鼻朱唇,乖巧端莊,實在是人間少見的絕世佳人。
就算臉上余怒未消,也絲毫不減顏色,正是當年柯鎮(zhèn)惡夫妻收養(yǎng)的義女,柯蘢兒。
柯蘢兒道:“二哥倒是沒怎么變,聽聞二哥剛剛打了勝仗,怎么不在京城聽封,竟然回山了?”
“回來找爹娘有些事情?!笨鲁顼L不想讓朝廷上的一些煩心事煩擾妹妹,轉(zhuǎn)而問道:“你剛才是在找人么?叫楊過是吧,是哪家的孩子?”
華國立國近十年,各地已經(jīng)普及了童學。
七俠派已經(jīng)成為天下第一的大派,登門拜師者不計其數(shù)。如今山上已經(jīng)不再隨意招收弟子,能在山上讀書的要么原本就是七俠派門人子弟,要么就是經(jīng)過考核悟性根骨俱佳的孩子。
這楊過看著頑劣,應(yīng)當是七俠派門人之后,所以柯崇風才有此一問。
果然,便聽柯蘢兒道:“是楊康師兄的長子,被包嬸嬸寵壞了,太調(diào)皮了,居然趁著午睡,在郭秧兒臉上畫了小烏龜,弄得小丫頭哭哭啼啼的,等下次琴姐姐回來,非得找她好好說說不可!”
“原來是楊師兄的孩子,怪不得看著眼熟,嘿,楊過、郭秧兒,楊郭、郭楊,這兩家的交情還真是深厚!”
柯蘢兒笑道:“郭秧兒的名字是娘取的,還有個更小的,叫才兩歲,叫郭苗兒,聽說是李嬸想念牛家村外的秧田了,正好楊師兄給兒子取名叫楊過,娘便順便給秧兒的名字定下來了,還順便給還未出生的小苗兒定好了名字?!?
“原來如此,不知楊師兄為何要給兒子取名楊過?”
柯蘢兒搖頭,道:“這多半是如二哥所說,郭楊兩家的交情吧!”
其實楊康當初之所以給兒子取這個名字,或許真有考慮兩家交情的意思,但跟多的還是紀念他與妻子的相遇經(jīng)歷。
當年,楊康受命入江西,協(xié)助張三槍組織起義,在山中見一女子,在山崖邊哭哭啼啼,以為她要跳崖輕生,便上前勸解。
誰知那女子想要跳崖是真,卻并非要尋死,而是想要下崖去找爺爺。
原來這女子姓秦,叫做秦南琴,從小與爺爺一同長大,祖孫兩在山中以捕蛇維持生計。方才秦老漢抓蛇時,腳下踩空,跌落山崖。
秦南琴想要下崖尋找,奈何崖壁陡峭,難以攀援,是以急得大哭。
楊康問明情況,當即縱身躍下山崖。
他功力精純,又修行全真金雁功多年,登山攀崖輕而易舉,自不是秦南琴可比。
楊康下到崖底,果然見一老翁,只是已經(jīng)斷氣。
他背了老漢的尸身上崖,秦南琴見到爺爺尸體,反而不哭了。
楊康幫她將老者尸體送到家中,簡單擺了個靈堂。
天色已晚,秦南琴便留楊康在家里暫住,她則穿著孝衣,在堂屋替爺爺守靈。
到了深夜,楊康朦朧間忽然聽到一聲清脆鳥鳴,接著便聽女子一聲怒喝:“賊鳥,還我爺爺命來!”
楊康忽地驚醒,起身追出屋去。
卻見秦南琴一手拿著兜網(wǎng),一手提著鐵叉,徑直朝山林追去。
楊康不明所以,忙追了過去。
待離得近了,才發(fā)覺,秦南琴追得乃是一只鳥雀。
借著月色,楊康看得清楚,那鳥兒通體赤紅,猶如火焰,大約成年烏鴉大小,鳥喙細長,如劍。
這鳥兒飛行速度極快,轉(zhuǎn)折迅捷,任憑秦南琴網(wǎng)叉其用,卻挨不著它分毫。
且這鳥似乎有靈,存心戲弄秦南琴,明明能輕易飛走,卻偏偏時不時轉(zhuǎn)身飛回,對著女子啼叫,似是存心挑釁。
秦南琴顯然對這紅鳥深惡痛絕,一邊揮舞網(wǎng)叉,一邊喝罵。
楊康隱在樹后,漸漸聽出門道來。
原來秦南琴爺孫兩在山中以捕蛇為生,山中蛇多,前幾年日子倒還過得不錯,只是這幾年,山中不知何時來了這只紅鳥,專門以蛇為食,不幾年便將周圍得蛇捕食一空。
老漢年紀一大把,除了捕蛇,什么也不會做,為了生計,只好往那些危險得地方找蛇,這才不小心墜崖。
秦南琴便把爺爺?shù)乃廊細w咎到這紅鳥身上,恨不得將它生吞活剝。
大概明白了女子與那紅鳥的仇怨,楊康便不再隱藏,尋了個機會,忽然從樹后竄出,躍起半空一把抓向紅鳥。
哪知那紅鳥竟似早知他埋伏在側(cè)一般,見他抓來,竟不逃跑,反而瞬間調(diào)頭,尖銳細長的鳥喙猛得啄向楊康的眼睛。
楊康駭了一跳,半空中不及躲閃。
好在他心神強大,間不容發(fā)之間,腦袋猛得一偏,避免了變成獨眼龍的結(jié)局,不過臉頰上卻多出了一個血洞。
后來柯崇風見到楊康俊俏的臉上多了一個豆大的疤痕,還曾經(jīng)嘲笑過,只是楊康卻沒解說傷口來歷。
這卻是后話。
楊康被鳥喙啄上,登時氣急,輕功全力施展開來,化作數(shù)道殘影。竟是用出了九陰真經(jīng)中的螺旋九影,以古墓派天羅地網(wǎng)勢,將紅鳥籠住。
紅鳥雖然靈慧,迅捷,但落入天羅地網(wǎng)勢中,便沒了逃脫的可能,任憑它東躲西突,仍破不開天羅地網(wǎng),最終被楊康抓在了手中。
這紅鳥極為好看,且通體散發(fā)著異香,十分好聞。
楊康本來想隨手捏死它,卻忽然想到郭靖和柯崇云,心道:“大哥有一對白雕,云師弟也有一只威武猛禽,這小紅鳥雖然比不得神雕兇猛,但也通靈,若能收服,養(yǎng)在身邊,倒也不錯?!?
這時秦南琴見楊康抓住了紅鳥,便問道:“楊大哥,可以給我嗎?”
楊康未及多想,便遞了過去,正要提醒她小心一些,卻見秦南琴忽然雙手一扭,竟把個鳥頭生生擰了下來,鮮血登時撒了一身。
接著也不顧惡心,就口含住鳥頸,吮吸起來。
原來這秦南琴是個有仇必報,有恩必償?shù)男宰?,說要喝其血,吃其肉,便不含糊。
楊康見狀,不由皺眉,對她的野蠻粗俗的行為頗覺反感,但見她一邊飲血,一邊流淚,想到她剛死了至親,不覺又有些憐惜。
等秦南琴發(fā)泄了一會兒,楊康這才勸慰道:“生食鳥血,怕對身體有害,這么晚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秦南琴似乎也覺得舉止不妥,臉頰通紅,不敢看他,只輕哼一聲。
兩人返回家中,秦南琴便將紅鳥尸體丟入焚燒紙錢的盆中,以此祭奠爺爺。
楊康怕她又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便陪在旁邊。
那紅鳥不知什么來歷,雖然死了,但羽毛落入火中,卻沒燒著,反而越發(fā)顯得艷麗。
空氣中那奇異的香氣又濃郁了不少。
楊康看著兀自淚痕未干的秦南琴,只覺她雖然手腳粗大,但面容嬌美,一身素白孝服映襯著她緋紅的臉頰,分外動人,不覺間,心臟砰砰直跳,忍不住伸手去擦她臉上的淚珠。
誰知指尖剛觸到南琴的臉上,便聽嬌哼一聲,直接嬌喘著靠在了自己懷里。
原來那紅鳥以毒蛇為食,蛇性淫,這紅鳥的血液便是那天然的春藥,南琴生吞了幾口,早已意亂情迷,只是強行忍耐,被楊康一碰,頓時淪陷。
那毒素隨著焚燒,彌散在空氣中,楊康也早已中招。
于是二人干柴烈火,竟直接在靈前成了好事。
次日醒來,楊康頓時懊惱不已。
一怪自己犯了淫戒,壞了人家女子清白,二怪自己不該當著死者靈前行此背德之舉。
無論全真、七俠甚至是明教,都對淫人女子深惡痛絕,楊康此時心煩意亂,恨不能以死謝罪。
秦南琴卻道:“公子不必如此,小女子痛失親人,無依無靠,或許是爺爺怕我一人難以在世間立足,才保佑我遇到公子。昨夜之事,是小女子心甘情愿,不怪公子,只求余生能跟在公子身邊,端茶倒水,為奴為婢?!?
楊康雖然早有意中人,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得將南琴帶在身邊,后來發(fā)現(xiàn)南琴竟在那一夜后懷了身孕,便與她結(jié)為了夫婦。
等孩子出生,楊康想起當夜之事,便給兒子取名為楊過,其中自有悔過之意。
后來兩夫妻相處日久,情感漸漸深厚,是非過錯皆不放在心上,倒是旁人又牽強出郭楊兩家德交情來。
楊康自然也不會解釋。
這其中的隱情除了兩夫妻自己,自然再無外人知曉。
柯崇風、柯蘢兒自然也不清楚。
兩人聊了幾句,柯蘢兒問道:“二哥你看到那孩子了嗎?”
柯崇風余光瞥見那孩子躲在石頭后面,雙手合十在胸前,眼中盡是祈求之色,不由笑道:“我才回山,哪能見過,不過是個小孩子,玩累了就回去了,我趕了幾天路,無聊的很,你正好陪我去去見爹,路上跟我說說山上的事情?!?
柯蘢兒正對著石頭,角度不對,不知石頭后面藏著人,聞言只好答應(yīng)。
等二人走遠,楊過才松了口氣,囔囔道:“小師傅哪里都好,就是太古板了些,不就是畫了個烏龜么,那有什么的,嗯,不過這個小師叔看起來人不錯,這個人情,我楊過記下了,日后必有所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