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蕭暄順勢又把謝懷珉摟進懷里,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除了陸穎之外,還有四個……啊啊,我這三年來一直為你守身如玉?。∧阒肋@對于我這樣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來說多不容易嗎???你是大夫你知道的呀!”
謝懷珉臉一紅,“我沒問你這個?!?
“那娘子想聽什么?”蕭暄把她摟得更緊了,在她脖子邊嗅了嗅,就像一只忠誠而又急切的狼狗,“你想知道什么,夫君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謝懷珉臉頰通紅,手無力地推了推他,“你……少給我來這套!三年音信全無,現(xiàn)在又嬉皮笑臉地來我跟前說這些話。你當(dāng)我還是無知少女?我沒腦殘,你以為斷了三年你再回來說幾句好話,我就又會恩怨全消,屁顛屁顛地跟著你走?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揮舞著的手被一把扣住。蕭暄的聲音壓得很低,那是他憤怒的征兆。
“你說什么三年音信全無?你說什么斷了三年?”
氣場轉(zhuǎn)眼就被壓過的謝懷珉愣住了,“信呀。你都沒有回我的信!”
“你胡說什么?”蕭暄怒道,“這三年來,我寫給你的信,你一封都沒有收到過?”
謝懷珉呆住,半晌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你你你,你寫過信,給,給我?”
難道自己搞錯了?難道只是沒收到信?
難道自己這些日子來的哀怨都是自作多情?
蕭暄放開已經(jīng)傻眼了的謝懷珉,雙目迸射出殺人的光芒來。
“宋——子——敬!”
“啊,宋先生做的?”謝懷珉扶臉,態(tài)度立刻大轉(zhuǎn),“這樣就可以理解了啊。先生他,肯定是為了你著想,想讓你更加專心于國事吧。畢竟一國之君成天忙著寫情書也不像話。先生他真的是憂國憂民的文人的好典范呀……”
“喂——”蕭暄跳腳,“娘子,你的心長在右胸的嗎?我才是你的夫君吧?是吧?”
謝懷珉閉上嘴,嘿嘿傻笑。
“這么說,你沒收到我的信?”
“沒。你真的有寫?”
“每封都有回信,我們可以找到宋子敬當(dāng)面對峙!”蕭暄勃然大怒,“我要殺了宋子敬!我要撤了他的官!他簡直……”
謝懷珉忽然把臉湊了過來,吻住了蕭暄的唇。
畫面好似被按了暫停,時光凝結(jié)住。細碎的陽光灑落,風(fēng)靜止,鳥語花香全部隱去。
短暫的唇分。兩人都急促喘氣,眼睛里映著彼此熱切激動的面孔。
“我……”謝懷珉低語。
不待她繼續(xù)說完,蕭暄猛地將她重新抱住,再度堵住了她的唇。
滾燙的觸感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一扇塵封已久的大門。
那力氣大到幾乎把骨頭都要折斷的擁抱,那既狠又溫柔的侵犯,用力地噬咬著,吮吸著,快要把她的魂都給吸走,像是把她整個人都要拆吃入腹一樣。她覺得天暈地轉(zhuǎn),所有的力氣都被抽空,只得像抓住一根浮木一樣抓著他的衣服,任由他帶著愛和懲罰的動作施加在自己的身上。
終于分開的時候,嘴唇都已經(jīng)麻木得沒有知覺了。灼熱的吻隨即又落在額頭、眼睛、鼻尖,最后又落回唇上。
這次是一個溫柔繾綣的吻。
舌輕輕地描繪著嘴唇的形狀,嘴小心翼翼地啄著,舌尖在口腔里輕掃,帶著她的一起,糾纏著。然后含住下唇,溫柔細致地吮吸,一股電流般的感覺順著蔓延到脊椎上,整個身子跟著一麻。
什么時候倒回床上的,不知道,什么時候糾纏成一團的,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也在細致而溫柔地回吻著,捧著那個人的臉,吻他染著風(fēng)霜的鬢角,吻他多年未展的眉心,吻他布滿血絲的雙眼,還吻著他戰(zhàn)抖著的唇。
呼吸混合在一起,唇緊緊膠合著,沉浸在巨大的重逢的歡喜里,舍不得片刻的分離。
伸出手去抱住他寬闊的胸膛,身體纏繞著,緊一點,再緊一點,直到不留一絲縫隙,直到緊密得像從來沒有分開過。
男人的唇離開了她的,唇沿著下巴,一路滑到頸項間,隨著一次次微麻的感覺,留下一個個印記。因為瘦削而突出了許多的鎖骨,還有因為虛弱而急促起伏的胸膛。他的心像是被揪住,狠狠地拉扯著,心中的劇痛讓他渾身發(fā)抖。
她疑惑地撫上他的臉,他猛地俯身抱住她,將臉埋在她的頸窩里。
謝懷珉的眼角浸出淚水來,抱住他,手輕輕地在他的背上拍撫著。
良久,直到蕭暄察覺懷里的人沒了動靜,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謝懷珉已經(jīng)沉聲睡了過去。
他拉過被子將謝懷珉嚴嚴實實裹住,吻了吻她的額角,摟著她,也閉上了眼。
這一覺一直睡到華燈初上,兩個人才醒過來。
謝懷珉睡迷糊了,一時不知身在何地。她轉(zhuǎn)頭看到自己床上多出一個男人,來不及細看,就反射性地尖叫,一腳將那人踢下了床。
蕭暄雖一身武藝,卻全無準備,落地姿勢很不好看。
他悟著下巴爬回床上,兩臂一緊把謝懷珉箍在懷里,惡狠狠道:“娘子,為夫的怎么覺得你這幾年,身手大有長進啊?”
謝懷珉這時方回過神來,不由捧腹大笑,“喲,狗啃屎呀?”
“說朕是狗?”蕭暄毫不客氣,張口就朝著謝懷珉脖子上的嫩肉咬過去。
“你還真咬人了?”
“還笑!把為夫踢壞了,毀的可是你自己的幸福。”
謝懷珉使了個巧勁,從蕭暄的桎梏下鉆了出來,捂著領(lǐng)子跳下床。
“你看,鬧得一身汗,我肚子都餓了!”
蕭暄抹了抹嘴,頗有點不甘心,只是一聽謝懷珉說餓了,立刻喚人送晚膳過來。
謝懷珉的習(xí)慣,晚飯吃得簡單,清粥白菜配些點心。蕭暄陪著她吃得清單。兩人肩并肩,你喂我,我喂你,一頓飯吃得肉麻麻的。
蕭暄看著謝懷珉喝著藥粥,眼神一黯,“你當(dāng)初走的時候,為什么不和我說你也染上毒了?”
謝懷珉把嘴里的粥咽了下去,拿帕子擦了擦嘴。
“你別生氣,也別有心里負擔(dān)?!敝x懷珉輕聲細語,“一是,我那時候正在沖動的興頭上,顧前不顧后,一心只想灑脫地走。告訴了你,你必然要留我。我不耐煩再和你拉拉扯扯;二來,是賭一口氣,不想叫陸穎之說我接病糾纏著你;三來,也因為這毒有解,我心里也不是很害怕。現(xiàn)在看來,當(dāng)初決定是有些幼稚。換在今天,我肯定不這么做了?!?
蕭暄幽幽嘆氣,摟著她,“那你會怎么做?”
“死纏著你唄。”謝懷珉笑道,“為了你中毒,這是多么好的苦情牌呀。陸穎之絕對比不過我。我就可以霸占著你了?!?
蕭暄吻了吻她,“我有時候也不想你走,但是也不忍心你留下來受委屈。說白了,還是我自己無能?!?
謝懷珉握著他的手,搖了搖,“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好嗎?”
“嗯。”蕭暄終于淡淡笑了,“我接你回去,以后我們好好過日子。陸家已經(jīng)被我解決了,陸穎之自請離宮。宮里其他女人,我都沒碰過,打算等回去后,都送她們出去,婚嫁自由?;仡^你給我生個兒子,我們就像民間夫婦那樣過日子?!?
“陸家敗了?”謝懷珉驚訝。
當(dāng)初權(quán)勢滔天,風(fēng)光無限的陸家,就在這短短三年多的時間里敗落了。
蕭暄說:“故事太長,以后慢慢說給你聽。”
無人打攪的夜晚,總是特別甜蜜。
用過了晚飯,沐浴更衣完畢,兩人又依偎著躺在床上說私房話。
通過敞開的窗戶,可以看到夏夜漫天的繁星。宇宙浩瀚,世界如此神秘。
謝懷珉枕在蕭暄的頸窩處,蹭了蹭,貓兒一樣,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好。
“阿暄,白天的時候,我是真的生氣了。三年沒有接到你的來信,我是真的動搖了,也真的絕望過?!?
蕭暄將她摟緊了幾分,“沒事,回去我就罷了宋子敬的官,打發(fā)他去守皇陵?!?
謝懷珉咯咯笑了兩聲,將臉貼著他的胸膛。
“阿暄,對不起?!?
“這話,你三年前已經(jīng)說過了?!?
“我的任性,給你增加了很大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