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整片地都挖了個遍,還真他媽挖出個地道來,哥們幾個研究著就下去了”
我聽的正入神發(fā)現(xiàn)老吳眼眶竟然紅了,拿起啤酒跟他干了一口。
老吳緩了一會接著說道:
“這地道又長又黑,我們利欲熏心,打著火機提著鐵鍬一直走到了頭,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他媽是個妖怪老巢,一窩的妖怪啊,我們掉頭跑的時候老三摔了一跤,直接就被它們叼去了,死無全尸”
我聽的一陣發(fā)冷,說“啥妖怪?長啥樣”
老吳閉上了眼睛淺淺的說“讓人不想看第二眼的東西啊”
說到這,老吳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睜開眼睛轉(zhuǎn)了一圈。
“對了,我聽警察說,這銅鐘兩年前就是在虎腰山出土的,后來被個村外人拖村長關(guān)系收走了,我想說不準就是這個叫劉云波的”
“拖村長關(guān)系?”
老吳這句話給我點醒了,如果銅鐘是虎腰山出土的,那劉云波應該就是收走銅鐘的人,劉云波能拖上村長的關(guān)系,那說明村長跟他一定頗為熟絡。
劉云波和六叔到底好人壞人,是人是鬼,一見村長便知。
老吳說了這些事后就開始瘋狂的喝悶酒,不一會功夫就醉倒在桌子上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買了去虎腰山的客車票,小六不聽我勸非要跟著,我們二人趕著第一班車直奔虎腰山去了。
虎腰山在唐洼子往前五六十里,到那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了,一進村,我們就覺得冷冷的,倒不是氣溫有多低,實在是感覺村民看我們的眼神特別奇怪。
這村子里大多都是小孩青年和老人,很少見中年人。
我倆攔住路過趕牛的一個小哥,問道“兄弟,問一下村長家在哪???”
這小哥雙眼無神的盯著我們看了半天,突然,冷不丁的咧嘴笑了出來。
他這一笑,可把我和小六都笑毛了。
“兄弟你先別笑,村長家在哪,我找他有事”
這趕牛小哥嘴咧的越來越大,又突止住了笑然板直了臉,那雙無神的眼睛冷漠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栗。
小六還要張嘴,我趕緊拽住他,往前繼續(xù)走了。
這一路上如趕牛小哥這般的人不在少數(shù),我們接連問了兩三個人,他們的反應都相當遲鈍,好像完全聽不懂我們說的話。
還有那種眼神,寒冷,絕望,一絲戲虐。
小六有點怕了,低聲問我“哥們兒,你發(fā)現(xiàn)沒,這些村民有點怪”
“是有點怪,不過沒事,大白天的,怕啥”
小六一邊走一邊嘟噥著“他們這眼神,像是動物看食物一樣”
小六這不經(jīng)意的話說的我渾身一激靈,不耐煩的說:
“別瞎扯,你動物世界看太多了”
這村子里除了人都怪一點,別的跟我農(nóng)村老家也沒什么不一樣,磚墻片瓦,地里莊稼,還是很有親切的感覺。
我們沿著路走到了村頭,這邊三面都是莊稼,再往前就沒路了,路頭上有一口老井,用紅布纏著井身,四周還插著一些小紅旗。
我們家雖然也住農(nóng)村,可都是用手壓的水井,這般古時候的圓口老井,我還是頭一次見。
我和小六覺得好奇,想走盡看看,來到井邊剛要往下瞅,忽聽得后背有人喊一嗓子。
“千萬別看??!”
我們回頭望去,喊住我們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伙,穿著沾滿泥土的衣服,腰間還別著把鐮刀。
小伙見我們臉生,接著問“你們二位是城里來的吧,是來誰家串門的?”
我見小伙眼神說話都很正常,特別高興,趕緊走過去說:
“我們從市里來的,找村長有點事,你知道他家在哪嗎?”
小伙用手一指東頭的一座瓦房說“那邊院里有個拖拉機的就是村長家”
小伙說完話還沒等我問村長貴姓就轉(zhuǎn)頭走了。
我跟小六順著他手指方向找了過去。
這村長家的院子很大,院西有三處堆玉米的墩子,另一邊還停了一臺拖拉機。
門沒鎖,我們敲了沒人答應,就索性開門進了屋。
屋子里十分樸素,土炕上堆著被褥,地上放著桌子和幾盆花也就沒有什么其他東西了。
小六從進屋起就一直盯著坑邊的磚墻看,看了半天,突然大聲的回頭叫我說:
“哥們你快過來,你快看這照片上誰?
這墻上貼著好多黑白照片,我過去看了眼小六手指的一張,頓時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照片上是五個穿著迷彩服的壯年人,左手把邊的一個,正是老吳。
在老吳身邊,跟他搭著肩膀照相的,小六并不認識,可我卻萬萬不敢忘。
那人矮胖敦厚,右臉頰有一條刀疤,正是劉云波?。。?!
昨晚上,老吳明明說的清清楚楚,不認識劉云波這個人,然而從照片上來看,二人勾肩搭背樣子很是熟絡。
我驚出一腦門汗,又把視線往右移,這一看,直接把我嚇的癱坐在了地上。
劉云波身邊跟他搭著肩膀的,居然是,十年前的第一任司機,死了十年的,老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