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jīng)意間,我瞥了路邊一眼,借著慘白的月光,見到遠處一個穿著黃袍的身影急速跑來。
道癲??!
在我確定是道癲后的第一反應很高興,老鬼去對付老太太了,如今道癲來了,正好能住他一臂之力,但轉(zhuǎn)念一想我又突然心里一冷,不好?。?
我慌忙朝水庫一看,水面上那個黑色的蛇影還在,道癲是奔著它來的!!
道癲雖然腿兒短,但跑起來速度極快,眨眼之間人已經(jīng)到了,他浮塵一甩兩臂把袖子一卷看都沒看我一眼,直奔水庫而去!
我驚慌的追了過去,從后頭一把拽住他,大聲喊道:
“道長,你先別過去,你聽我說!”
道癲眉頭一皺把我往后一推喊道:
“有話等我收了這畜生再說。”
人剛要到水庫邊,我趕緊沖著郭制片大喊一聲:
“攔住他!”
郭制片正在蹲坐在地上喘息,聽我這么一嗓子,也沒多問,站起來聽話的往道癲身上一撲,直接把道癲撲了一個跟頭。
水庫里的蛇影已經(jīng)開始逐漸消失,道癲往那頭憋了一眼,大喝一聲爬起來繼續(xù)追。
我焦急的看到小六正在旁邊,喊道:
“小六,上!”
小六剛從嗆水的暈迷中恢復過來,現(xiàn)在正處在啥也不知道的懵逼之中,但聽我這么一喊,二話不說“蹭“的站起來竄了上去。
小六不同郭制片,雖然他身體還沒恢復過來,但畢竟有功夫在身,只用一只手,道癲就再難前進一步了。
拖住道癲的片刻之后,水面上的蛇影終于消失不見了。
我松了一口氣,道癲傻了眼,照小六屁股踹了他一腳急的破口大罵:
“兔崽子,你壞我大事!”
我叫小六松手,指著還躺在13路車附近歇息的乘客解釋道:
“道長,你得分青紅皂白啊,要不是大患,這一車人都已經(jīng)死了!”
道癲眉頭緊皺環(huán)顧了一圈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人,看樣子并不相信,冷笑罵道:
“放屁!我看要不是我來的及時,你們早已經(jīng)骨頭不剩了!”
道癲罵完,抬起右手掐算了一陣,往西邊看了一眼,趕緊追了過去。
這個方向,正是老鬼和老太太消失的方向。
道癲根本不聽我說,還沒張嘴,他邁開小短腿,已經(jīng)消失在了無盡的黑暗中。
………………………
這個農(nóng)歷十五有驚無險!
當我問及昨晚他們?yōu)槭裁磿プ?3車的時候,所有人的回答出奇的一致。
不知道。
他們只記得在外邊做事,只記得醒來的時候躺在唐洼子水庫邊嗆了一肚子水,至于他們從哪來,怎么上的車,怎么到的水庫一無所知。
至于小六,只能說是出奇的巧合,他昨晚從荒山回公司的時候正巧是晚上十一點,見我沒有出車,心情郁悶的他奔著開車散心目的就把車開出去了。
小六這趟荒山之行跟我料想的結果一樣,是徒勞無功的,但不論我怎么逼問他都不肯透漏這次行程的半句見聞。
小六是個無鬼論者,對于他的沉默我可以理解,也覺得他終于親眼所見了一切,可以放下了。
眼下,除了劉云波所有人都沒大礙,但我心里還在擔心一個人,老鬼!
昨晚老鬼追去跟菜筐老太太拼命,生死未卜,一直沒有回來。
郭制片經(jīng)歷了昨晚的這事兒,一口八個說是我救了他們一家的命,對我更是佩服不已,一整天都圍著我轉(zhuǎn)。
白天閑來無事,我蹲在老鬼的小旅店門口抽煙等他回來。
郭制片叼著煙笑嘻嘻的湊合過來,小聲搭話道:
“老鐵,昨晚謝謝你救了我們一家的命??!”
我吸了口煙,嘆氣回道: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救你的不是我?!?
“哎。”過制片一擺手,笑道:
“要我說老鐵你就別謙虛了,在路上的時候可是你的人砸碎了車窗戶把我叫醒,還有車子掉進水庫里,也是你的人,啊不,也是你的朋友把車子托上來了。”
郭制片是這一車被迷惑的人當中醒的最早的,他也是唯一一個清醒著隨車子掉進水庫,隨后又被大患托舉上來的人。
我感覺他話里有話,問道:
“怎么,昨晚在水下你看見是誰救你了?”
郭制片連連點頭用手夸張的比劃著說道:“看見了看見了,哎呀我去,這么粗!”
正說著,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了腳步聲,我抬頭一看,是老鬼回來了!
老鬼披頭散發(fā)十分狼狽,衣服已經(jīng)不見了,他光著膀子,身上留有數(shù)條觸目驚心的傷口,血肉模糊!
我把煙掐了趕緊迎了上去扶起他問道:
“鬼大爺,你沒事兒吧?”
老鬼可能是失血過多臉色慘白,勉強的搖了搖頭。我擔心的問:
“道癲呢?那個道士你昨晚見到了么?”
“去殺蛇了!”說完,老鬼終于堅持不住,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