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百里婧收拾妥當從內室出來,恰好看到黎貴妃和百里落攜手進了未央宮,母女倆儀態(tài)萬千地給司徒皇后請安,之后,黎貴妃熟絡地坐在下首的貴妃椅上,百里落則親切地上前拉百里婧的手,道:“婧兒,讓姐姐看看,錦華宮的宮女真是心靈手巧,妹妹的頭發(fā)梳得真別致呀?!?
百里婧卻毫不客氣地抽出自己的手,沒有父皇和其他外人在場,無須表現(xiàn)姐妹情深,她從不曾將黎妃和百里落放在眼里過。
那段失敗的愛情里,最讓她無法釋懷的也許不是韓曄的變心,而是他如此輕易地判定,過去的四年都只是一個錯誤,卻承認眼前這個惺惺作態(tài)的女人是他一生所愛——
如果你要丟了我,至少給我一個好一點的情敵,讓我輸也輸?shù)眯姆诜?
然而,愛情與比武到底不同,毫發(fā)無傷的那一個不一定就是贏家。
被這么明顯地拒絕,百里落卻絲毫不惱,仍舊溫婉地笑道:“婧兒,剛剛在來的路上碰到了妹夫,妹夫的精神還是不大好啊,有沒有請?zhí)t(yī)替他診治診治呢?走路都要人攙著,日后可如何是好?”
百里婧冷笑一聲,眼睛上下打量著百里落,學她的口吻軟綿綿道:“姐姐,你似乎管得太寬了,我的夫君身子如何,什么時候輪得到你來指指點點?有那么多閑工夫,不如自己去看看大夫,看傷到了心肝肺還是撞到了腦袋?!?
百里落臉色一白。
黎貴妃卻還是笑容滿面,對司徒皇后打趣道:“姐姐,婧兒丫頭這張嘴真是不饒人哪,落兒,你何苦費這個心思?成日家跟我念叨婧兒妹妹如何如何,要多置備些名貴藥材給婧駙馬送去,讓婧駙馬好好補補身子,可惜,婧兒不領情哪。”
百里婧的(性)子最是護短,昨日回門筵上的那番話,絕不是一時興起說說而已,這會兒見黎妃明里是教訓百里落,實則編派墨問身子太虛,兼暗罵她不知好歹,心頭已然火起。
她未發(fā)作,只是淡笑著施施然走上前去,忽地拔出袖中的玄鐵匕首,“咚”的一聲(插)在了黎貴妃身側的茶幾上,玄鐵匕首極其鋒利,即使是名貴的紅木,匕首也整根沒入,只剩下一小截金色的刀柄。
如此近的距離,刀光剛好劃過黎貴妃的眼,她原本帶笑的面容嚇得煞白,手中的茶盞一抖掉在了地上,滾燙的茶水濺濕了她的裙擺和鞋子,她顫抖著手指著百里婧道:“你……你……”
百里婧一笑,輕而易舉地拔出沒頂?shù)呢笆?,重新收回袖中,瞅著黎貴妃,頗無辜地嘆了一聲:“這未央宮不是閑人可進的,我們司徒家不比那些裝模作樣以色侍君的小人,黎妃娘娘既然敢來,就要做好這些心理準備,刀啊劍的不長眼,不會因為誰說話好聽嬌聲軟語就對誰客氣。這玄鐵匕首是父皇賞賜我的寶貝,若是黎妃娘娘還想見識見識,只管告訴我便是?!?
隨后高聲喝道:“來人吶,快去請?zhí)t(yī),就說黎妃娘娘受了很大的驚嚇,一定要給娘娘多抓幾副藥壓壓驚,順便拿姐姐準備的那些名貴藥材多補補,正好不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