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婧冷漠道:“他知道我對你做了什么,可他讓我留你一條命,無論你對他多惡毒,他始終不愿對你下手。這些年,我在,或是不在,他對你如何,你自己心知肚明。你虧欠了誰,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清楚。一樁樁一件件,不需要我細(xì)細(xì)數(shù)給你聽?!?
白太后麻木地聽著,仿佛無動于衷,忽然冷哼一聲:“哦,他還在乎哀家,哀家心知肚明?!?
這一聲夾雜著諸多嘲諷,還有百里婧理解不了的深意。
“那他知曉哀家想弄死他的兒子,在他的野種和哀家之間,他選誰?”
白太后越說,笑聲越大。
“白靜,別讓哀家有朝一日走出去,聽說你的兒子沒死成,真是可惜。那九連環(huán),哀家費(fèi)了多少心思,你兒子沾一沾手便會七竅流血而亡,可他怎么就不死呢?哀家若是走出去,第一個對付的還是他。你這個野種生下的小野種,有什么資格成為大秦的皇儲?!”
一個人的恨意怎么可以到這種地步,血緣親情對她來說什么都不是。
孱弱的孩子、七竅流血而死的慘狀,那畫面太灼心,百里婧想也不愿去想。倘若果真發(fā)生在君傾身上,她會何等崩潰。即便君傾是百毒不侵的身子,也難逃痛楚的折磨,那遍身的疹子至今不曾完全消下去。
孩子是一個女人的軟肋,也是一個女人變得殘忍的因由,倘若君傾有什么閃失,她絕對不會讓白瑤好過!何止是囚禁冷宮,她會把她千刀萬剮!白瑤該慶幸,君傾沒事。
再爭執(zhí)下去毫無意義,可有些話百里婧憋了許久,她必須要說出來。
百里婧忽然問道:“恨兒子,恨孫兒,恨所有人,你總理由去恨。你知道晏染是怎么死的嗎?”
她就站在燭火下,一字一句地問白太后,問著她生母的死因。
白太后一聲冷笑:“她自己找死?!?
百里婧望著她,不疾不徐地笑:“她的確是找死。被你下了藥,原本該如你所愿胎死腹中,一尸兩命。可她作為母親,不忍心見腹中孩子死去,在無人相幫的境地下,親手剖開了自己,將腹中的孩子拿了出來……血淋淋的身子,血淋淋的三個孩子,不足月而降生。一個雙腿殘廢,終生無法行走,一個因毒藥灌入,出生便夭折,被你們當(dāng)做晏染一尸兩命的證據(jù),隨她一同入土。第三個孩子,有幸身子康健存活至今,站在你的面前,變成你一輩子的噩夢!”
百里婧步步緊逼,笑聲轉(zhuǎn)冷,聲聲控訴:“你所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