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燦燦與傅予琛心有靈犀一點(diǎn)通,她撫摸著懂事乖巧的傅瑞,再看看淘氣的傅熙和傅荃,在心里發(fā)誓,肚子里的寶貝生下來之后,她絕對不會再生了。
用過早膳,傅予琛便帶著傅瑞去御書房見人去了。
傅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父皇和大哥的背影,喜滋滋地拍手:“喲,大哥好倒霉,又要去讀書了!我可不用去!”他原本與傅荃一起上的課停了,又不用和大哥一起去御書房讀書,感覺好開心啊!
徐燦燦睨了他一眼,懶得告訴傅熙他自己明日開始也得去讀書。
傅荃見父皇和大哥離開了,這才開始纏著徐燦燦,要求她重新給自己梳頭:“母后,今天徐大姐兒、蘭二姐兒還有秦大姐兒要進(jìn)宮陪我,父皇梳的頭實在是沒法見人吶!”
徐燦燦才不慣著她,當(dāng)即道:“我還是別人侍候梳頭呢,有本事你自己梳!”
傅荃眼中含淚眼巴巴看著母后,等母后回心轉(zhuǎn)意。
徐燦燦被她看得心早就軟了,卻知道這孩子不能慣了,便自顧自地地拿了本書看了起來,就是不理她。
過了片刻,她悄悄看向傅荃,卻發(fā)現(xiàn)傅荃自己用帕子擦了擦眼淚,仰著精致的小臉,一臉天真地笑著牽著灰慧的衣袖晃啊晃:“灰慧姑姑,你為我梳頭,好不好?”
灰慧的心早就軟成了一汪水,當(dāng)即連聲道:“好!好!奴婢給公主梳頭!”
徐燦燦蹙眉看向已經(jīng)上了傅荃當(dāng)?shù)幕一?,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忘了她嫌棄你的梳頭手藝,難道也忘了這個孩子是她爹的女兒,演個戲跟家常便飯似的?
傅荃親熱地牽了灰慧的手進(jìn)了母后的寢殿,臨進(jìn)珠簾,她還故意回頭瞅著徐燦燦伸了伸舌頭,“哼”了一聲。
徐燦燦:“……”老娘那么老實,生的孩子怎么都隨傅予琛了!
她伸手撫摸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默默祈禱著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像傅瑞那樣乖巧懂事聽話的。
第二天徐燦燦用完早膳,牽著傅荃的手送傅予琛、傅瑞和傅熙去前面御書房。
她怕傅熙會鬧,誰知道傅熙一臉的平靜,隨著大哥出了福云殿。
傅瑞見母后看著弟弟,眼中滿是好奇,待出了正殿便把弟弟的手放到了父皇手里,自己轉(zhuǎn)回去走到母后身前,笑盈盈仰首道:“母后,您在圈椅上坐下,兒臣和你說句悄悄話!”
徐燦燦當(dāng)即在小鈴搬來的圈椅上坐了下來,含笑等著傅瑞和她說悄悄話。
傅瑞踮著腳尖附到母后耳畔低聲道:“母后,兒臣昨晚告訴弟弟,到了御書房學(xué)習(xí),會有人教授他成為大將軍的本事,所以弟弟很樂意去,您就放心吧!”
他帶著奶香的氣息噴在徐燦燦耳畔,令她心里也跟著麻了。
徐燦燦伸手捧著傅瑞漂亮的小臉,眼睛濕潤了——仿佛就在昨日,這個孩子還每日臨睡前都要喝熱牛乳,沒有的話就要鬧人;如今轉(zhuǎn)眼間他就長大了,會照顧管教弟弟妹妹、會體貼母親了……
她含著淚在傅瑞額頭上吻了一下,抱著他道:“阿瑞,母后愛你!”
傅瑞心里美極了,把臉貼在母后臉上摩挲了好幾下,這才道:“母后,我中午就回來了!”
徐燦燦連連點(diǎn)頭。
傅予琛原本還牽著小兒子的手在殿外等著傅瑞,誰知道傅瑞竟然是趁機(jī)去和徐燦燦親昵,看得他心里酸溜溜的,便帶著傅熙提前走了。
至于傅熙,他不怕母后,可是一見父皇就變成了天下罕見的乖孩子,老老實實跟著父皇出去了,只在走出了一段距離之后悄悄轉(zhuǎn)頭哀怨地看了和母后親昵個沒完的大哥一眼。
傅荃很快便出來了。
她頭上雖然依舊梳著雙鬟髻,卻比父皇方才梳的好太多了,而且一左一右兩個小花苞上還分別插戴了一支精致的梨花形銀鑲白石釵,鑲梨花的白石粒粒璀璨奪目,看著簡直是奪人心魄。
徐燦燦認(rèn)出這對白石梨花釵是傅予琛送自己的首飾,不由笑了,卻沒說什么。白石雖然珍貴,可是只要女兒喜歡也沒什么。
傅荃走到徐燦燦面前,擺出好看的姿勢讓母后看:“母后,這樣子好看么?等一會兒徐大姐兒、蘭二姐兒還有秦大姐兒就要來了,您看阿荃是不是最美的?”
徐燦燦凝視著女兒酷似傅予琛的五官,用肯定的語氣道:“阿荃,有一點(diǎn)你永遠(yuǎn)不用懷疑,那就是你在父皇和母后眼中是世上最美麗的女孩子!”
傅荃似懂非懂轉(zhuǎn)身去找灰慧去了。
徐燦燦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剛放松了一會兒,董嬤嬤便來稟報,說外家承恩侯夫人、承恩侯世子夫人、馬府兩位夫人、玉夫人、薛夫人、蘭夫人、秦夫人、徐夫人、傅夫人等命婦遞牌子候見。
徐燦燦想了想,低聲問一旁侍候的朱顏:“你來說說,這些人見我所為何事?”
朱顏聞言凝神思索起來。
同在一側(cè)侍立的宋姝靜見狀,眨了眨眼睛,剛下了決心,朱顏便開口了,她只得閉口不言。
朱顏恭謹(jǐn)?shù)匦辛藗€禮,道:“稟娘娘,奴婢認(rèn)為有的夫人怕是為了班師封爵的事,有的怕是為了皇太子和皇次子伴讀選伴讀的事,有的真的想來看望您?!?
徐燦燦點(diǎn)了點(diǎn)頭,先吩咐董嬤嬤:“宣她們進(jìn)來吧!”她深吸一口氣,決定先解決目前面臨的問題。蘭云玉明等人此次隨傅予琛出征大勝而歸,自然是要封爵的,可是封什么爵位自有傅予琛的決定,她不愿置喙;傅瑞和傅熙都該選伴讀了,可是給皇太子做伴讀與給皇次子做伴讀,其中隱含的意味不言而喻,怕是有人看不上她的傅熙了;至于母親承恩侯夫人和弟妹世子夫人,自然是想念自己了。
眾人進(jìn)了福云殿正殿行過禮坐下,徐燦燦便微笑道:“今日諸位來見本宮,本宮很是喜歡,命人在御花園玫瑰廳置辦了酒席,我們一起喝酒賞花,只有一條——”
眾命婦不由都專注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的下文。
徐燦燦端起水果茶抿了一口,水汪汪的的大眼睛緩緩掃過正殿里端坐的諸命婦,沉聲道:“只有一條吾等需要謹(jǐn)記,后宮不得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