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肉香酥鮮嫩,吸收融合了八寶料的多樣香氣,奚揚給她試了一口:“怎么樣?”她點頭,原汁勾芡汁淋上去:“成功?!?
油已燒熱,奚揚往鍋里放姜蒜爆香:“湯好了嗎?”晚梔打開查看她煲的湯,湯汁清澈濃醇,火候把握得剛好。
剛一轉(zhuǎn)身就被柔軟的身軀熊抱:“晚梔!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她戳了戳柏靈鼓鼓的腮幫子,牧野沖到廚房:“虞晚梔我打了你八個電話,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她摸了摸空空的口袋:“不知道忘哪兒了?!痹诩一緵]什么電話,她想不起最后一次見到手機是什么時候。
“所以你以后找她直接打我電話?!贝蠡鸱磁H?,奚揚往后伸手:“要你帶的山胡椒油呢?”正好忘買了,告知地址后讓他自己想辦法帶來。
“沒帶女伴?!币娡項d往他身后張望,他不自在地把東西遞給奚揚。
她神神在在:“看看有沒有跟什么臟東西?!?
他這幾年做起青年才俊,但朋友圈評論老友調(diào)侃他鬼混鬼混跟鬼混。
牧野皺眉:“你怎么見到我這么失望?”
“因為你在我更想見的人就不會來啊?!卑仂`在旁邊小聲告訴她薛茹剛?cè)|非看動物大遷徙。
“她又不在國內(nèi)。”廚房都是濃烈的酒香,奚揚剛往鍋里倒了點白酒,牧野湊到旁邊:“多倒些,今晚不醉不歸?!?
奚揚把剩下的全推給他:“夠不夠?”
晚梔已經(jīng)在心里盤算要多留一間客房了。
最后一盤青菜出鍋的時候,蘭洛和劉成蹊姍姍來遲,不約而同地都帶了瓶白葡萄酒,劉成蹊眼睛一亮:“有眼光啊兄弟?!?
“那當然了?!碧m洛很得意地跟他勾肩搭背。
“也不怎么樣。”牧野把一盅湯放到桌上,涼涼得地掃了眼他手邊的酒瓶。
晚梔早已熟悉他隨時突發(fā)的諷刺,打發(fā)他去酒柜:“多拿點酒杯?!鞭D(zhuǎn)身替蘭洛拉開椅子:“伯母還好嗎?”
蘭洛笑得有點傻氣:“很不錯,最近還和我哥一起去登阿爾卑斯山?!庇写擞職夂腕w力征服高海拔山區(qū),她只能望其項背。
晚餐的氛圍還不錯,有劉成蹊和柏靈活絡(luò)氣氛,作為東道主只要控制偶爾搓火的牧野,主要攻擊對象是蘭洛。
對此,奚揚輕而易舉:“坦桑尼亞的酒店我很熟?!毖韵轮?,他不想此次聚會被搞砸。
蘭洛梗著脖子:“不要告訴他。”
柏靈突然收到短信,問牧野:“陸西姐姐問我你在哪里?!爆F(xiàn)在這情況,她不確定是不是要說實話。
牧野毫不在意:“剛分,別理。”
陸西是他那位固定交往許久的女友,雖然牧野依舊混跡夜店,但陸西一直大方覺得玩玩沒什么。
柏靈猶猶豫豫:“這樣好嗎?”
“好聚好散?!蹦烈安辉谝獾芈柤纾缓鬀_身邊看戲的周行止若有所指地笑:“對吧?”這種“你懂的”眼神很讓人誤解,柏靈已掛上疑惑的臉色。
周行止拉著她的手安撫,鏡片光一閃,開口字字誅心:“可別想散的散不了,想聚的見不到?!?
臨走前,劉成蹊醉醺醺地沖他們大喊:“友誼地久天長!”然后就被牧野和周行止合力塞進后車座。
蘭洛打開車天窗,舉起雙手應(yīng)和歡呼:“地久天長!”奚揚早已通知他家的司機先生過來接。
一頓飯下來,熱絡(luò)氣氛的人爛醉如泥,喊著不醉不歸的人卻幾乎滴酒未沾,
牧野朝她張開雙臂,不理會奚揚警告的眼神擁抱她,無關(guān)風月:“虞晚梔?!倍叺膰@息含有欣慰:“我特別祝福你們,真的?!?
晚梔感受到他極少釋放的善意:“你真的,別玩了。”他總無所謂:“誰都一樣?!苯K究是人不對,求而不得所以自在人間。
只是喧囂之后轉(zhuǎn)身的人影孤獨,也許背著內(nèi)心的滿目瘡痍離開。
突然我想你,而你正好不在。
盛夏也平靜。
飯后送客人陸續(xù)離開,熱鬧之后,不再是一個人突然寂靜的冷清,而是兩個人共同享受的寧靜,這是只在夢里出現(xiàn)的場景。
頭頂有星星掛上夜空,奚揚低語:“謝謝?!?
“不謝?!蓖項d目送的車輛在拐角消失蹤跡,對上他淡淡的眉眼,無比明白這淡漠的背后。
柔荑悄然鉆進掌間,他有力地回應(yīng)溫柔的緊握,薄唇勾起迷人的弧度。
當孤獨養(yǎng)成習慣就不孤獨了,可一旦沾染絆便會成癮,相知以后的習慣是相守。
回家的一小段路上,奚揚突然提議背她,纖長的手臂信任地攀附在他身后,臉側(cè)的觸感輕如羽毛,或許還有一個吻。
晚梔把手腕放到他面前:“好聞嗎?”
柑橘調(diào)的梔子香縈繞在鼻腔,他點頭:“不討厭了?”她散落在他肩膀的長發(fā)上也是,其實他已注意到原本未動的祖系情人香水在慢慢下移。
雖然他喜歡她身上的梔子香,但她始終處于復(fù)雜的狀態(tài),依賴于其莫名的安全感,又掙扎于其緊隨的痛苦。
她搖頭,交頸的溫度親昵:“不了?!?
所有無力和迷茫,早已有了存放的地方。
門口夜燈昏黃如廊上月,沉沉的嗓音喟嘆:“回家了。”
云淡風輕的背后裹藏著千曲萬折,駕輕熟路凝練出耀眼的光。
孤寂的隕石總會因為心動而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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