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首歸大抵是吃定了季婉不敢再逃跑,所以走時(shí)吩咐了不再關(guān)著她,由她在王庭里任意行走,換了異域裙裝的季婉跟出籠的鳥一樣,到處亂竄去了。
陽光下的高昌王庭和月色下的朦朧王國又是一番不一樣的震撼,季婉從鑿了巨型花池的廣場上路過,抬頭看向?qū)盈B修筑的宮殿東面,隱約可以看見她住的地方,再往中間去,眾星拱月的最高處,那座金碧輝煌的宮殿應(yīng)當(dāng)是國王的了。
季婉往西面走去,這邊的建筑偏向柔和,不時(shí)還能看到些中原宮廷的特色,小橋流水迷花倚石讓她驚嘆不已,最神奇的是她居然看到了一顆巨大的藍(lán)花楹,繁茂的藍(lán)色碎花像蘑菇云一樣開滿了小廣場。
“真美!”
踩著花朵鋪成的天然地毯,沁鼻的花香讓她粲然不已,忍不住提著長裙在樹下轉(zhuǎn)起圈圈,顧盼嬌盈,風(fēng)起落花雨的瞬間,這番的美景已然落入了另一人眼中。
花樹下的她猶如入了仙境神女,裊娜的身影翩若驚鴻,如花還嬌的瓊首,一切都是震顫人心的美……
季婉提著裙子轉(zhuǎn)身睜開眼睛時(shí),視線里驀然多出的一人,驚的她一時(shí)失神,踩在花中的腳不甚崴了,重心一亂直接狼狽的摔在了地上。
“嗷!”
她這一聲痛呼讓不遠(yuǎn)處的人也回過了神,疾步跑了過來,月白的深衣長裾迅速掠過落花,蹲在季婉身旁的剎那,更近距離的四目相對,兩人都從各自的眼睛里看到了驚艷的光彩。
很多年后,季婉都能記得這一天的初遇,著了漢家錦服的少年美若冠玉,神采奕奕軒昂儒雅,她仿佛聽見了心動的聲音。
“可無事?對不住,我不是有意驚擾你的,方才,方才我……”
“帥哥,你有女朋友嗎?”
去哪里了?
季婉覺得自己可能是著了魔,穿越前她最不缺的就是來自異性的愛慕和告白,這樣的話反過來她聽了無數(shù)遍,卻還是第一次不由自主的對一個男人說出來。
“可能傷到了,揉些藥酒吧,我那里有?!?
他撩起了她的裙擺,迫切的檢查她的腳,憂心到已經(jīng)忘記了男女有別,手指摸在她嫩白的足踝上,有些輕微顫抖。
溫?zé)岬目諝庵刑鹉伳伒幕ㄏ阌?,季婉咬著唇,透粉的頰畔浮起可疑的紅暈,她這次算是知道什么叫男色誤人了。與之相比,闞首歸的俊美偏于異域妖異,太過陰冷的讓人害怕,而眼前這位溫柔俊逸的讓人情不自禁便心生好感。
“怕是走不得了,我背你過去吧,不遠(yuǎn)。”
腳間的疼減輕了不少,可是一動還是痛的慌,季婉看著少年璀璨的星目,還未回過神就已經(jīng)本能點(diǎn)頭了。
少年欣喜的笑了起來,朗朗眉宇舒展,落滿陽光的眼中似水的柔情在微漾,讓季婉莫名生出一種奇妙的眩暈感,混亂如麻的心在這一刻安然了下來。
“有勞了。”
記憶中除了父親背過她,季婉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伏在男生的肩頭,他步履沉穩(wěn),背著她走的不疾不徐,兩人都不曾說話,卻也不覺尷尬,無形之中似有熟識已久的默契般。
走過金壁長廊轉(zhuǎn)入了一個庭苑中,少年將季婉放在了花蔭下的地氈上,抬頭便是纏纏繞繞的碧樹花影,其中還有不少的葡萄串和不知名的果子,季婉猶是新奇。
少年取了藥酒過來,才發(fā)覺她正望著花果架子出神,那模樣活似一只流口水的小饞貓,他忙笑說:“要吃嗎?我給你摘些?!?
季婉也不客氣,指著累累果串就道:“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