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金珠說:“我剛截取了監(jiān)控的圖片,剛才那幾輛車里,有一輛車上裝有車載重機槍,但他們顯然不是巴西軍方的車輛,而是非法武裝,毒販,或者反政府武裝都有可能。更大的可能是毒販,巴西的販毒武裝是出了名的,他們連潛水艇都有。我們跟上去的話,很有可能會遭到對方的襲擊?!?
李赫說:“不僅如此,對方可能要去進行什么交易,但是我們追上去的話,他們會把我們當成警方,或者是對他們有威脅的另一支毒販,那他們是不是就會改變原來的計劃?”
已經(jīng)發(fā)生改變了。
“灰隼灰隼,通報情況,為什么改變方向?”
“灰隼呼叫巢穴,灰隼呼叫巢穴,目標車輛突然改變了方向,重復,目標車輛突然改變車輛。”
“收到,灰隼回巢,灰隼回巢,鷂鷹提前進入二號位,鷂鷹提前進入二號位。”
“鷂鷹收到?!?
凌清冽坐在一輛移動指揮車里,眼睛盯著面前的顯示屏。她的英語還不錯,能說,也能聽,身邊行動組的指揮官和前方行動小隊的對話給她提供了最新的信息,現(xiàn)在看來,這一次的行動只怕不太樂觀,他們想要捕捉的目標人物很狡猾,稍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改變計劃,如果警方稍微應對不當,隨時都有可能前功盡棄。
這一次的行動是由國際刑警反毒品跨境調(diào)查科負責并組織的,巴西警方提供警力協(xié)助,但被配置到了二線,一線的行動部隊全部都是國際刑警組織架構(gòu)下過個國家的精英特警,帶隊的布魯斯警官是個美國人,讓巴西警方當二線支援力量就是布魯斯的意思,很顯然,他不太信任巴西警方。
這個行動的代號叫做“全球鷹之獵”,行動目標就是在巴西境內(nèi)抓捕一伙準備進行跨境交易的毒販,毒販的頭目是一個中國籍男子,中文名查土生,綽號“土狼”,長期活躍在東南亞、香港和中國境內(nèi),最近的一次出現(xiàn),險些被中國內(nèi)地警方抓捕,但憑借著豐富的經(jīng)驗逃脫了。
國際刑警在香港得到線報,“土狼”曾經(jīng)在香港出現(xiàn),并和當?shù)睾趲瓦M行交易。交易過程中,“土狼”帶著幾個精干的手下火并了交易的黑幫,錢貨兩收,獲利巨大。但也因此惹怒了當?shù)氐暮趲?,使黑幫向警方爆料,提供了“土狼”逃竄的線索。國際刑警跟蹤追擊,確認“土狼”的下一個交易地點會在巴西,交易對象是巴西的販毒集團,并且和巴西的華人黑幫有所牽連。
早在兩個月前,國際刑警就組建了一個專項的行動組,從東亞到南美進行大范圍的布控,并在一個月前開始縮小范圍,在得到國際刑警安插在巴西華人黑幫的內(nèi)線提供的最新情報之后,警方最終鎖定了“土狼”的活動范圍,并將以“全球鷹之獵”行動完成收網(wǎng)。
凌清冽是在一個月前被借調(diào)到國際刑警的專項行動中的,最開始她只知道自己參與的行動與抓捕“土狼”有關,因為她就是最后和“土狼”有過面對面交手的警官,但這個行動具體在何時何地以什么樣的形式展開,她所知道也比較有限。
一直到來到巴西,她才被明確告知,她被選入“全球鷹之獵”行動組,然后她就和外界失去了聯(lián)系。而現(xiàn)在,坐在移動指揮車里,看著衛(wèi)星定位的可疑目標,她的內(nèi)心是興奮的,也是煩悶的,親眼看著自己的幾個戰(zhàn)友受到重傷,甚至有一人傷重不治,凌清冽無比的渴望能夠親手把那個兇殘的“土狼”捉拿歸案,可現(xiàn)在,行動組并沒有把她安排到一線的追輯隊伍中,而僅僅是坐在指揮車里看情報,這又是讓她煩悶的。
這一次的線報,是由警方打入里約華人黑幫的臥底提供的,沒有人知道這個臥底是誰,只知道這個臥底已經(jīng)潛入里約的華人黑幫幾年之久,并且也可能就在這一次的交易中。這一次交易不僅僅是“土狼”和巴西毒販的事,里約的華人黑幫也有參與,他們有點類似雙方交易的中間人和組織者,兩邊的好處都要拿,不過承擔的風險也很大。
很快灰隼分隊傳回來了他們的最新情報,他們跟蹤的5輛目標車輛是由華人黑幫和毒販共同組成的一支隊伍,交易的貨物很可能就在他們的車上?;姻婪株犠粉櫟脚P底安置的信號源,并配合從美國軍方借用的遠程無人機一直緊緊咬著對方,他們沒有靠得太近,而對方也一直在很狡猾的兜圈子。但就在幾分鐘以前,目標車輛突然停下來,經(jīng)過短暫的等待之后,他們又一次改變了方向。
這時灰隼分隊與目標車輛已經(jīng)靠得很近,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所以指揮官布魯斯命令灰隼撤回,改由另一個小隊繼續(xù)跟蹤。
這個時候,李赫正在返回卡西拉斯小鎮(zhèn)的路上,他不知道,當他漸漸從發(fā)現(xiàn)季寥的震驚和狂喜中冷靜下來,并且放棄了繼續(xù)去追尋季寥的決定,實際上是救了他們所有人一命。因為在他和桑藜短短的幾句對話,并迅速倒車去追尋那支擦肩而過的車隊的時候,他們也很快就被他們追尋的車隊發(fā)現(xiàn)了。
就在李赫停下來思考自己的行為會不會帶來什么變動的時候,那幾輛車上的毒販已經(jīng)停下來,埋伏在了路邊,只等他們一追上來就向他們發(fā)起攻擊。李赫的那幾輛車雖然是經(jīng)過改裝的,具有一定的防彈功能,但這種改裝的民用車最多也就能防住手槍彈或者遠距離的小口徑步槍彈,對于車載的毫米口徑重機槍來說,他花大價錢加的一層汽車裝甲,和紙糊的也差不多了多少。
而李赫如果繼續(xù)跟著追過去,不出5公里,他們就會遭到一場致命的打擊。
他沒有追上去,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為太過于莽撞了。盡管他和桑藜都認定那個人就是季寥,但不排除只是一個長得很像的人,這種情況并不少見,但李赫知道,如果只是長得像倒也罷了,如果真是季寥,他用一顆文藝小青年的心不管不顧的追上去,那不管是對他和桑藜還是對季寥,那都絕對會引發(fā)一場滅頂之災。
想明白了這一點,李赫也果斷放棄,他深深的明白,就算那個人真的是季寥,現(xiàn)在也不絕不是他們見面的時候。
一念之間,李赫他們就在鬼門關走到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