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的中文什么時候講得這么好了?”
王德財看著伊莎貝拉即將消失在遺跡的碎石陣里的背影,一邊快步的追了上去,一邊充滿疑惑的向奎多加問了一句。
不過對于這個問題,奎多加同樣也無法回答。他甚至都聽不懂伊莎貝拉在說什么,只是覺得她的聲音很好聽,有一種像唐人街里上等的絲綢一般的柔順感,和他平常聽到的大小姐的聲音是完全不同的。
走進碎石陣以后,身后的查土生和那幫雇傭兵、毒販,倒是統(tǒng)統(tǒng)都看不到了,甚至連他們的聲音都聽不到了。整個世界突然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安靜,好像他們一下子就和剛才的槍林彈雨拉開了幾光年的距離一般。但是這樣的安靜,卻也讓奎多加充滿畏懼的臉上更多了一層畏懼。
看來,他們是走進了廢墟的中心了。
奎多加越往里走越是害怕,可他也不敢一個人留在后邊,他只能跟著伊莎貝拉和王德財,突然他叫住了他們,蹲下身去,從腳邊的一叢雜草中撿出了一小塊布塊。
“剛有人來過?!笨嗉影巡級K遞給伊莎貝拉,說:“衣料很新鮮,而且,是從女人衣服上被撕下來的?!彼ь^看了看天空,南美的六七月份是冬季,但這太陽明晃晃的,氣溫也不低,至少也有十七八度,只是周圍都是荒廢的巨石,讓人無由的感到冷。
王德財說:“既然有人走過,我們跟著別人的留下的痕跡走,是不是就可以走出去?”
奎多加神色凝重的說:“那還要看前面的人是活著走出去的,還是死在了半路上,如果是后者,我們也就是跟著走向一片死亡之地而已?!?
“跟著走?!币辽惱只謴?fù)了葡萄牙語和她一貫的腔調(diào),他們現(xiàn)在也沒有別的選擇,既然有人從這里走過,那么跟著走下去,也許才是唯一的生路。這一片廢墟中沒有手機信號,不然的話,打電話向警方自首,等待警方來救援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許就幾分鐘,也許走了一兩個小時,死一樣的寂靜讓他們都有些發(fā)虛。盡管他們都帶著槍,可這些現(xiàn)代工業(yè)文明的結(jié)晶在這一片神秘的自然中,并不能給他們帶來一絲一毫的安全感。而三個人中,伊莎貝拉一直不說話,王德財想說又不知道說什么,奎多加倒是一路都念念有詞,可誰也不知道他在念叨些什么,反倒是他越念叨,大家心里就越需。
“丟!你特么的別再碎碎念了!”王德財終于還是忍不住,沖著念念有詞的奎多加大喊了一聲,說:“我受不了了,再這樣走下去,我特么的會瘋的!”
而奎多加瞪大了眼睛,在前面的石壁上,他發(fā)現(xiàn)了一條影子。就在他的眼睛完全被恐懼覆蓋的時候,旁邊的巨石塊后面,突然走出一個人來。倒也認識,就是查土生之前派出去的那個手下,手里依然拿著一把唐刀,看到他們,冷冷的盯著他們,那種仿佛不是同類一般的眼神讓他們一陣毛骨悚然。
王德財覺得自己講的雖然是廣東話,但好歹是中文,也許對方能聽懂,就主動走上前去,說:“你怎么還在這里?你們老大都已經(jīng)拿到貨趕路了。”
他可不傻,一邊說話,一邊端著手里的M4卡賓槍,要是眼前這個人有什么異動,他絕對第一時間就摳扳機。反正他也不是警察,不需要先警告什么的。可是盡管他做好了開槍的準備,但是在那個人突然動了起來的時候,他卻根本來不及開槍。也是有七八米的距離,那人卻刷的一下就出現(xiàn)在了他面前,王德財下意識的喊了一聲“丟你老母”,手指剛扣動扳機,就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
他端著槍身的左手和槍身一起,都被那人手里突然亮出來的唐刀齊刷刷的砍斷了。
事發(fā)突然,伊莎貝拉和奎多加在王德財慘叫的同時,都舉起了手中的槍,不過奎多加的反應(yīng)要慢了幾拍,伊莎貝拉手中的沙漠之鷹連開了幾槍,奎多加的M4才開火。
但那個拿刀的男人在快速的躲避伊莎貝拉的槍彈的同時,也找上了反應(yīng)遲緩了奎多加。
這個印第安人的后裔也許還沉浸在闖進禁忌之地的恐懼中無法自拔,但他再也不用恐懼了,他的脖子被唐刀齊刷刷的砍斷,整個人頭都飛了起來,然而他的身體還沒有立刻倒下,而是直愣愣的站著,就看到他脖子里的血漫天飛濺,樣子十分的恐怖。
這時伊莎貝拉卻也顧不上為這種怪異的現(xiàn)象感到恐怖,她最后的兩個手下一死一廢,這讓她很清楚的意識到除了她自己,再也不會有人來救她。所以在那人的唐刀砍斷奎多加的脖子還沒有收回來朝她發(fā)力的時候,她穩(wěn)穩(wěn)的托著槍,朝著那個男人又開了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