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東北鄉(xiāng)村的深夜。一戶人家里面熱鬧了起來。院子里面站滿了人,這些人都是緊張兮兮的樣子,趴在窗戶外面向著屋子里面看過去。誰也沒有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時候,在他們身后多了一個四五十歲的胖子,正在笑瞇瞇的跟著這些鄉(xiāng)民們一起,看著屋里面的一舉一動。
這戶人家也真是窮,屋子里面只有一些簡單的擺設(shè),最值錢的家電除了電燈之外,就是個老舊的半導(dǎo)體收音機(jī),靠著窗戶便是土炕。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癡癡坐在上面,土炕對面的地上站著五六個人。除了三四個鄉(xiāng)民之后,還有一老一小兩個道士。
其中年老道士六十來歲的樣子,一身破破爛爛的道袍,油漬漬的頭發(fā)支棱著。一雙眼珠子來回亂轉(zhuǎn),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好人。那個年紀(jì)幼小的道士看上去也就七八歲,稚氣未脫的眼神有些驚恐地盯著土炕上面的女人。
女人差不多三十來歲,滿身的油污散落著頭發(fā),盤腿坐在炕上。癡癡呆呆的低頭盯著炕席,嘴里喃喃自語的說著誰也聽不懂她的話。如果仔細(xì)看的話,能看到女人的臉上、手上都長滿了淡黃色的絨毛,嘴巴也有些前凸,兩只耳朵支棱著,臉上一團(tuán)黑氣。這相貌眼神不好的乍一眼看過去,還以為炕上坐在一只大黃鼠狼子。
“這起子(模樣)多少時間了?”老道士一邊說話,一邊單手扒拉手指頭。沒等身邊的人回答,他轉(zhuǎn)頭沖著女人的丈夫繼續(xù)說道:“她說過話嗎?說的也不是人話吧......”
“大師您真是活神仙!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迸说恼煞蜻B連對著老道士作揖,擦了一把冷汗之后,繼續(xù)說道:“上個月十三號,我們兩口子嘰咯了兩句,這敗家娘們兒賭氣回了娘家。當(dāng)時我在氣頭上也沒攔著,等到十五號老丈桿子派小舅子來找。一問才知道她根本沒回去,我這才害怕了,趕緊領(lǐng)著人一路找下去,最后在二十里外的野墳圈子找到了。”
想起來當(dāng)時的場景,男人還是有些心有余悸。猶豫了一下之后,趴在老道士的耳邊,低聲說道:“那時候更嚇人,她領(lǐng)著一群黃鼠狼子在扒墳吃死人......”
“上個月十三號到現(xiàn)在都快一個半月了,你小子才把道爺我找過來......”聽到男人說到吃死人,老道士一臉惡心的樣子。他使勁壓了壓才沒有把剛剛吃下去的酒肉吐出來。隨后將躲在自己身后的孩子拽了出來,將他向著女人的方向推了一把,說道:“老兒子,你過去整兩下。趕緊的......整完了回家,我給你整豬肉燉粉安保員......”
這孩子看著女人的樣子,也有點(diǎn)被嚇著了。他本能的想要躲到老道士身后,無奈卻被老家伙死死的按住。
“你還瞅啥?直接上去整啊......”說話的時候,老道士又一把將小孩子向前推了一下。他自己卻向后退了一步,嘴里催促道:“趕緊地,不就是倆嘴巴的事兒嗎?整啊......”
說來也是怪異,小孩子被動向著女人靠近的時候,原本癡癡呆呆的女人好像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一樣,她有些慌張的向后躲了躲。眼睛驚恐的盯著面前的男孩,嘴里發(fā)出來野獸一樣的嘶吼聲......
窗外看熱鬧的人群當(dāng)中,有知道這一老一少來歷的。當(dāng)下給其他人做了講解:“瞅見沒有?這就是河?xùn)|屯張郎廟的孔老道,小的那個是他徒弟。別看這孔老道士平時不著四六的,還有點(diǎn)真本事。方圓百里鬧什么鬼啊神兒的,只要找到他就算平安無事了......”
身邊另外一個人聽到之后,有些懷疑的說道:“趙四兒你就胡說八道吧,這個老東西有那本事的話,還能是現(xiàn)在這樣子?剛才我看見了,他是騎著自行車來的。真像你說的那樣,怎么也得趁輛桑塔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