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喧囂,夜幕將至,天空很沉,濃郁中張揚四射。俯瞰下方,白沙市中心的大賣場內(nèi)依舊燈火通明。
一名高挑的女子身穿白色緊身衣、及臀超短裙,足蹬一雙十厘米高的同色長靴。素凈的小臉畫著得體的妝容,正時不時地看著腕上的手表。
容恩厭倦地望向賣場內(nèi)來來往往的人群,要不是因為打工,她才不會穿這種衣服到這來呢。一見有人過來,她忙掛上職業(yè)笑容,“歡迎免費品嘗我公司的新產(chǎn)品,早晚一杯,有助于消化?!币宦犝f是免費,便黑壓壓地聚了一批人上來。容恩忙不迭地宣傳起來,“現(xiàn)在起,實行優(yōu)惠,買二送一?!?
好不容易送走一批人,她再次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六點整,重重吐出一口氣后,這才輕快低喃道,“下班?!?
跑到休息室換上便裝,順便將臉上的妝洗去,容恩拿起一旁的面紙狠狠地擦了幾下。高大的落地鏡前,她姣好的面容不帶一絲表情,將面紙揉碎丟到一旁的垃圾桶后,這才步出了賣場。
回到一座老式的公寓前,爬上幾十階破舊的樓梯,一推開門便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媽,我回來了。”
這是一間四十平米的公寓房,里面布置相當簡單,刷成白色的墻壁上掛著兩個中國結(jié)。容媽媽聽到聲音,正好自廚房間走出來,手上還端著兩個菜,“容恩,累不累啊?”
她放下手中的包在桌前坐下,“不累,就是腿有點酸?!币搽y怪,一天八小時,除了吃飯就都站著,要命的是,還穿著那么高的鞋。
“哎,容恩啊,你說你那么高的學歷,怎么會連一個工作都找不到?”容媽媽將盛好的飯放到她面前,也跟著坐下來。
容恩不解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每次我去面試,人家明明在電話里說的好好的,可是一看到我的簡歷就變卦了。有的公司甚至連簡歷都不看,提到我的名,就直接進黑名單了?!?
容媽媽隨意地扒一口飯,“照理說,我們也沒有得罪什么人???”
容恩同意地點點頭,“我一個剛畢業(yè)的大學生,能得罪什么人???”
“媽,慢慢來吧,還能被壓垮不成?”容恩換個語氣,隨意扒了幾口飯,年輕的臉上,依舊自信滿滿。
“我就是怕你太辛苦。”容媽媽心疼得將菜夾到她碗中,“多吃點?!?
“媽,快來不及了,晚上還有個家教呢?!比荻鞔掖椅箮卓?,抓起桌上的蘋果站了起來。
“容恩啊,早點回來?!比輯寢尣环判牡馗诤箢^,將手里拿著的外套塞到她手里。
“知道了?!比荻髅舆^手,快步跑出去。
白沙市,一座被譽為世間天堂的地方,霓虹燈下,物欲橫流。有錢,這便是天堂,看往車水馬龍的街道,容恩的嘴角扯開一抹淡笑,帶著幾分諷刺。
其實,她現(xiàn)在要趕往的地,正是白沙市最大的夜總會,欲誘,恰如其名,極盡驕奢糜亂。只是在那里打工收入可觀,足可維系家計。
上了公車,幾站就到了。容恩習慣坐在最后排,透過茶色玻璃,將外頭的夜景一一收入眼中。布滿彩燈的綠化,不再返樸,被強行點上奢華。這樣的夜,她不喜歡。
欲誘門口,兩個燙金大字高高懸掛在足有幾十米的天空,一半鏤刻,一半填實。冷冷睨視著即將墮落的人群。
酒吧內(nèi),dj放著最動感的音律,挑起舞池內(nèi)一浪浪回應(yīng)。
曖昧的燈光下,男女熱舞,陌生的肢體也可脫離世俗,這,有的就是迷……亂……
容恩換上套裝,拿過一旁的酒牌。
一號會所,看來今天又有可觀的小費了。她眉眼淺笑,淡淡拉開嘴角。
一號會所是欲誘里唯一的貴賓室,來的一般都是商界的精英抑或是政界名流,出手自是闊綽。
“容恩,長的漂亮就是本錢啊,又是一號會所呢?!币慌缘柠慃惲w慕地望了眼她手中的酒牌,臉上的妝容濃艷至極,緊身衣下的身材更是火辣辣。
容恩扯起一抹笑當作回答,端起一旁的酒拖朝一號會所走去。
“哼,神氣什么啊,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那才叫一個美呢!”麗麗不屑地瞪著她遠去的背影,邁開步子,搔首擺臀,朝著指定的包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