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南夜爵的話很輕,聽在容恩的耳中,卻像是在心中砸了一下般,慌亂。
這個男子,帶著一貫的霸道,連一句簡單問話,都充斥著令人不容忽視的氣場。
陳喬望向南夜爵,他看出容恩臉上的凝重,也看出身前男人的不懷好意,他雙手將容恩護到身后,頗有些底氣不足道,“我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南夜爵微涼的薄唇再度輕啟,側(cè)著的身子收回,正對二人,狹長的眼睛在容恩身上定格后,略微勾了勾笑,“她胸口的那顆痣還在嗎?摸著挺礙手的?!?
男人說完,便跨進了欲誘,容恩雙手不自覺的按在胸口,那里,真的有顆痣??隙ㄊ巧洗?,他將錢塞入自己的領口時,碰到的。
一時,竟然啞口無言,萬分難堪,這種事,如何解釋的清?盡管,她不用向他解釋,可是容恩不能否定,當她再次見到陳喬時,她不由自主,還是想起了閻越。
“我,進去了。”
片刻尷尬后,她率先打破沉默,依舊留下那個消瘦的背影。
身后,陳喬杵在原地,眼中滿是復雜。
剛跨入更衣室,便看到一群人聚集在門口,手中都拿著相同的文件。
“什么文件???”容恩湊上去一看,是保險。
“剛剛才發(fā)的?!币蝗朔藥紫逻f到她手中,“說是怕受到客人的騷擾,每人都有呢?!?
容恩翻了幾下,“不錯,這欲誘居然還管這?”
“那當然了?!鳖I班穿著整齊地制服走進來,“都愣著干什么,不想簽?”
“怎么會?”嬉笑過后,幾人忙拿起手中的筆簽上名字。
“容恩,這是你的?!鳖I班將手中的文件交給她,“都準備準備,上班了?!?
“領班,我,我做完這個月,不會來了?!比荻饕粫r不知該怎樣開口,畢竟,平日里領班待她不錯。
“為什么?”領班猶疑地望了她一眼,復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神色明朗,“算了,那不是我能管的,這文件簽了吧,哪怕只有今晚,你也是我們欲誘的員工,萬一有個閃失,這保險可是即日生效?!?
容恩點頭簽下文件,心里帶著異樣的激動,及解脫般的歡愉。上班的工資再加上設計時拿到的提成,已經(jīng)夠她和媽媽生活了。她從來不貪,生活,只要能維持就行。
兩天后,就是容恩在欲誘的最后一晚。早早地收拾好桌上的殘物,容恩回到更衣室,換上便裝。
臉上,愉悅不減,明媚清爽。
“容恩?!边@時,領班適時走進來,明亮的燈光打在她黯淡的臉上,激不起半點風浪,卻,有一種愧意滋生,“你明天還是要來上班?!?
“為什么,領班,我已經(jīng)決定不干了?!比荻鲗⒄沓鰜淼闹品诺揭慌?,拿起包包。
“你看看這份文件吧?!鳖I班將先前她簽的那份保險,交到容恩手中。她疑惑地攤開,雙眼失魂般定在首頁的鉛字上,這不是保險,而是一份為期一年的合同書,下方的落款,清清楚楚的寫著,容恩。
“這……”容恩抬起下巴,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這不是當初那份!”
“容恩,字,是你親手簽下的。”
她欲要辯駁,卻終是放棄地閉上嘴,垂下雙手,怪不得任何人,自己在無形中,已經(jīng)落入了一張網(wǎng),被囚禁住。她,還能有掙扎的力氣嗎?
領班搖了搖頭,便走出房間,容恩將那份合同書撕成片狀,扔到一旁的垃圾箱中,她知道沒有用,就當是,純粹的發(fā)泄一下吧。
一年的時間,這樣霸道的地方,連違約都成妄想,容恩不確定,是欲誘的幕后老板,還是南夜爵,還是,自己不知道的某個人,這張網(wǎng),繩口到底在誰的手里?
站在白沙市的星空下,暗夜將自己隱沒,此時才知道,人,是多么的渺小。就像一顆砂粒般。
而這張網(wǎng),現(xiàn)在才開始,越收越緊。
公司的方案突然間像遭到雪封般,只要是容恩的設計稿,一律退回。
對方看都不看一眼,最后,連創(chuàng)新公司都遭到了封殺,半個月下來,沒有一個單子。
容恩深知,那個幕后的黑手,已經(jīng)在收網(wǎng),雖然沈默幾度挽留,但她還是執(zhí)意辭了工作,回到原點。
無謂的掙扎,只是拖累別人而已。容恩明白,現(xiàn)在她只能乖乖地呆在欲誘,外面,已經(jīng)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