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不禁臉又紅起來,輕輕道:“你千萬別這么說,其實還是有很多人在關(guān)心、喜歡你,譬如——”
一陣羞澀下那個“我”字終究不敢出口。丁原哪里了解少女心思?他淡淡回答道:“有么?你是在說老道士和阿牛,還是其他人?”
姬雪雁微微有點失望,搖搖頭,伸手撕下一段衣裳細心的為丁原包扎傷口。
“那就沒誰了,”丁原說道:“或許蘇大叔他們也算待我不錯,可不曉得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他們?”
姬雪雁低頭小聲問答:“聽說蘇真有一個女兒,年紀雖只有十來歲卻長的十分漂亮,你和她處的不錯吧?”
丁原面前浮現(xiàn)起蘇芷玉純真的笑顏,仿佛又聽見她在叫道“丁哥哥”,輕輕出了口氣回答道:“要不是她,我就不會來翠霞了,也許現(xiàn)在還在城里什么地方廝混。”
姬雪雁玉手微微一停又繼續(xù)包扎,心頭莫名泛起一點酸意道:“這么說你很喜歡她,也很感激她?”
丁原一怔,不明白姬雪雁為什么問這些不相關(guān)的東西?回答道:“這好象不干你的事吧?”
姬雪雁輕輕咬著朱唇,半天沒有說話,靜靜為他包扎完畢。這是她第一次干這活,手工自然粗糙了些,好在總算完成,卻也累了一身香汗。
丁原舉手看了看,忽然想起道:“奇怪,為什么外面一點動靜也沒有?”
姬雪雁道:“定是有本門長老到了,那赤髯天尊見勢不妙已逃遠了?!?
丁原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出去瞧瞧?!?
姬雪雁一把握住丁原的手道:“不要!”丁原一怔,望著她。姬雪雁嬌美絕倫的玉容悄悄紅起來,低聲道:“也許他正守在外面,我們不如再等一等?!?
其實在她心中卻是希望能與丁原在這個潮濕陰暗的洞穴里待的更久一些。
丁原也不著急出去,于是點頭道:“也好?!?
兩人就這樣坐在洞穴里,姬雪雁的手卻沒挪開。丁原感覺到自己手里一陣溫潤柔軟,卻也沒想著要放開,任由她這般握著。
忽然,他心口涼意漸起,冰冷酸麻十分的不舒服。原來他將那三只玄金飛蜈收入懷里,可毒物雖死毒性尚存,時間一長又悄悄滲入丁原肌膚。
丁原還以為是自己體內(nèi)余毒未盡,當下沉靜心神默默運功,以體內(nèi)真氣抵御。但覺那真氣潺潺綿綿如細小涓流由丹田直上心口,徐徐克制住那團涼意。他心下一松,卻發(fā)覺自己的真氣從檀中穴流淌而出,涌進了那三只玄金飛蜈的體內(nèi)。
頓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了。丁原只覺得那三只玄金飛蜈好似復(fù)活過來,在懷中微微顫動,而體內(nèi)的真氣一絲絲吸納著玄金飛蜈的魔氣再返轉(zhuǎn)流入丁原丹田。
他誤打誤撞之下竟利用自己的真氣煉化那三只已死去的玄金飛蜈,將那魔物苦修百年的精華層層抽絲般吸吮到自己體內(nèi)。也虧他有金丹護身,不然早一命嗚呼。
那魔氣進入丁原的丹田傳來絲絲冰寒,卻被丹田里蘊藏的一個甲子仙家真氣緊緊包容,在不經(jīng)意里渡化為丁原所有。
姬雪雁漸漸發(fā)覺丁原異狀,問道:“你在干嗎?”
丁原一醒,從懷里掏出一只玄金飛蜈來道:“你認得它是什么東西?”
姬雪雁仔細打量了片刻,回答道:“看樣子好象是玄金飛蜈,我在《天陸魔物志》里讀到過,但沒見過這東西的實樣,也不曉得是不是了。可是看上去,它好象已經(jīng)死了?”
丁原點點頭,姬雪雁疑惑的問道:“你留著這已死的毒物干什么?”
丁原回答道:“我看它堅硬無比,頂端又有鋒芒,保留著當飛鏢倒也不錯?!?
姬雪雁猶豫道:“可是我們翠霞是名門正派,用這種毒物作暗器怕不太好?”
丁原心道要是沒這東西也許你已經(jīng)完蛋多時,現(xiàn)在倒來指摘它的不是了。
見丁原神色不虞,姬雪雁忙低聲道:“對不起,我又說錯話了。這東西在你手里將來定會成為威震天陸的仙器?!?
丁原畢竟少年心性,在姬雪雁曲意迎合下心情舒服許多,笑笑道:“其實我還不曉得如何使用它,更談不上什么仙器?!?
姬雪雁家學淵源,對于修煉仙器之法以有通曉。她剛想說:“不如讓我告訴你吧!”可話到嘴邊立刻想起丁原好勝的脾氣,改口道:“說來也巧。最近我娘正在教我如何煉化三昧紅蓮,可我實在太笨,許多地方還參悟不透。不如找個時間我將疑難之處說出,我們一塊來研究吧?!?
丁原心想我哪里曉得什么修煉仙器之法,那該死的老道士除了讀書寫字就教我打坐,你要和我一起研究豈不是要我出丑?但心念一轉(zhuǎn),忽然猜到姬雪雁的心意,當下也不說破只淡淡道:“等以后有機會再說?!?
姬雪雁聽他沒有拒絕,心中歡喜,握著丁原的纖手又緊了緊。
丁原低頭再看那玄金飛蜈,卻發(fā)覺那魔物身上的金芒似乎淡了少許,不覺微微一怔,不明就里。他不曉得這是自己正在吸納玄金飛蜈的魔氣所致,長此以往蘊含在魔物中的魔氣勢必被他全部踞為己有,那玄金飛蜈只能留下一副空空如也的軀干。
這時卻聽見耳朵邊有一個聲音冷冷道:“你們兩個逆徒還不出來!”
丁原一怔,他聽出是淡怒真人的嗓門,卻不曉得他人在哪里?
姬雪雁“啊”了聲,雙頰緋紅,急忙松開丁原的手道:“是二師叔祖,他定是發(fā)現(xiàn)了我們,在用千里傳音說話?!?
丁原聽淡怒真人叫他作“逆徒”心里老大不悅,哼了聲扶起姬雪雁道:“果然是他,好大的威風!”
姬雪雁道:“他定是誤會我們了,待我上去與二師叔祖解釋清楚便沒事了?!?
于是兩人借著雪朱劍回到潭邊,只見淡怒真人果然跨著五爪金獅站在云端,神色冷峻頗為難看。
姬雪雁依依行禮道:“雁兒拜見二師叔祖!”
淡怒真人輕哼道:“你們兩人為何跑到這碧波潭底去了?”
丁原見他一臉冰冷的樣子心頭有氣,理也不理拿了自己的衣服就要走。
“丁原!”淡怒真人喝道。丁原微微一震,繼續(xù)朝前走去,就是不理。
姬雪雁連忙道:“二師叔祖,您誤會我們了。剛才若不是他從潭底救下了我,怕孫侄女就再見不到您老人家了。”
淡怒真人望著丁原遠去的背影,心中暗道:“此子好硬的骨頭,如果真能在三師弟教誨下修養(yǎng)浩然正氣,學得我翠霞仙技,將來未必不是本門棟梁。可惜,他實在有些野性難馴。”
姬雪雁見淡怒真人再沒喝止丁原,心頭一松,乘這工夫?qū)l(fā)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淡怒真人面色稍見緩和,漠然說道:“先和我回去,你爹娘和爺爺都在到處尋你?!?
姬雪雁點點頭,放眼幽深山徑那丁原早不知影蹤。望著郁郁青山,她心頭不禁涌起一絲失落,暗想:“也許別人都以為我會恨死赤髯天尊,可只有我曉得自己是如何的感激他!若不是他,我怕絕無可能和丁原獨處在一起,這個秘密我是連彩兒也不會告訴的?!毕胫胫樕喜挥X流露出一縷甜蜜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