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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懷菁纖軟身子處處精致,舞技絕倫,柔若|無骨。但內(nèi)心堅韌也是真的,甚至還有些硬心腸,若此次是別人出事,那和她就沒有任何干系。
她從小跟著孫珩,很多事情都是從孫家學的。
莊丞相忙于政務(wù),莊夫人在皇宮陪太皇太后,她和庶妹玩不到一起,在相府閑著無趣,便只能時常跑到孫太傅家。
那時候陶臨風還沒去孫家,她是去找孫珩。
孫珩是孫太傅老年得的兒子,樣貌端正,性子極好。半大的少年全身都是暖的,長手長腳,莊懷菁最喜歡他抱自己。
他在這世上最寵她,什么都給她最好的,甚至樣樣都要親勞親為。
她快十幾歲了,孫珩還把她當成什么便依什么。
連孫太傅都說自己只不過是收了個徒弟,他卻像得了個親生的妹妹。
孫珩眉眼溫和,一笑而過。
孫太傅樣樣都愛和溫善的嫡長子提,不僅是宮中秘事,就連教給皇帝的治國之術(shù),也時不時說上兩句。
莊懷菁年紀尚小,陪在孫珩身邊,倒是有些耳濡目染,從他那聽到許多莊丞相未說過的事,心中漸漸有了主見。
案桌上擺了個信封,只有薄薄兩張紙,一張是精美的請柬,是半月后二皇子回京的洗塵宴,他方才說的應(yīng)該就是這個。
一個月后便是莊丞相的刑審日,這種危急的關(guān)頭,莊懷菁心再大也知道不能去。
她把請柬放在一旁,打開另一份信。二皇子不當面和她說清楚,自然是有原因的,這封信上寥寥幾筆,莊懷菁眉眼微皺。
幾片干花的碎片擺在信匣中,是京城沒見過的西南品種,碎得可惜。泉云跪在地上,磕頭道:“月姑娘與奴婢都走得急,一不小心就……是奴婢疏忽,望小姐恕罪?!?
莊懷菁手上拿信,抬頭問:“可有人看過這些東西?”
“未曾,”泉云道,“萬管家接過后便給了奴婢。”
莊懷菁揉了揉額頭,心想難怪程常宣會說那種話!七八首發(fā)..7*8.
“去催月兒過來。”
她話音剛落,丫鬟就在隔扇門外通報道:“月姑娘和孫姨娘到?!?
莊懷菁訝然,沒想到孫姨娘也會過來。她雙手輕輕收起信,放進信匣中,對泉云道:“讓廚房準備綠豆湯,給母親軒兒送過去。”
“是。”
孫姨娘緊緊牽著莊月的手,領(lǐng)她進門。泉云行禮下去,書房門被關(guān)上,她們二人跪在地上,朝莊懷菁請了個安。
博古架上擺古書和軟彩玲瓏瓷,窗牖兩側(cè)垂紗幔,遮住陽光。檀木香幾上擺玉石盆景,珍貴無比。
莊懷菁柔膩的玉手微撐頭,淡聲道:“孫姨娘既然會過來,想必是月兒同你說了些什么?!?
莊月眼眶微紅,躲在孫姨娘后邊,似乎十分害怕對上莊懷菁的視線。莊懷菁一直不明白她們到底怕她什么,明明她們都沒有太大的交集。
孫姨娘的手緊攥莊月,道:“是月兒不懂事,聽了些不該聽的消息,大小姐恕罪?!?
孫姨娘是從莊夫人院里出來的,其貌不揚,長得正方憨厚,忠心耿耿,和趙姨娘住得近,僅隔一個院子。
這兩母女都沒鬧過事,莊月前些日子還去陪了莊夫人。莊懷菁無意為難她們,只問道:“這事要詳查不難,招萬管家來便一清二楚,孫姨娘要是知道些什么,最好早同我說清楚?!?
二皇子說莊月不是莊家親生的孩子,是莊丞相從玢州抱回來的,因?qū)O姨娘膝下沒有兒女,便養(yǎng)在她的身邊。
他還在信中寫道,他會盡可能幫她,如果到了最后事情無法回轉(zhuǎn),莊懷菁可以借這個身份,保得一命。
她們年紀相仿,這很容易做到。
且不論二皇子說的話是真是假,莊懷菁還沒那么貪生怕死。
汪御史和莊丞相的確是舊年相識,但嗜酒如命,說話不著調(diào),若是酒后戲言,不管真假,對莊家都不是好事。
屋內(nèi)的涼氣陣陣,盆景精致,莊懷菁指尖輕撫信匣,她本是不太信他那翻話,只想要莊月守住口,倒沒想到孫姨娘會親自過來。
她又道:“趙姨娘謀害母親一事才過去沒多久,難道孫姨娘是想重蹈覆轍,甚至要牽扯上相府的所有人?”
莊懷菁話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
她們既然過來,那就不可能是簡單的賠罪,莊丞相的妾氏都是從丫鬟上來的,那點小聰明還瞞不過莊懷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