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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深把解題思路詳細(xì)講了一遍。
陳烏夏把他的話一句一句記下。
李深:“傳統(tǒng)解題方法不是不可以,但是小題能快就快,盡量把時間留給后面?!?
陳烏夏在做筆記時,還在前方備注了李深的名字。“嗯?!?
李深看一眼她的筆記?!吧睢弊值囊回Q由粗變細(xì),十分娟秀?!懊靼琢??”
她點點頭:“嗯?!?
題目:
等差數(shù)列{an}中,若s11=110,求a3a4a8a9的值。
李深摘下了手表。
近距離觀察,陳烏夏才知,這只表做工非常精細(xì),表盤明快干凈。和學(xué)生們戴的那些普通牌子完全不同。
李深說:“這道題目和剛才那的思路完全一樣,給你十五秒答題時間?!?
陳烏夏愣住:“不是一分鐘嗎?”
“這題簡化,就是小學(xué)生三年級題,你不至于連這口算都要一分鐘。十五秒,計時開始。”
她右手握著筆。從前看著這些題目,腦子要放空幾秒,這時忽然明白了。
李深安靜地看著表上的指針一秒秒過去?!皶r間到?!?
陳烏夏放下筆,輕聲回答:“40?!?
“答對了?!?
她笑了,臥蠶乍現(xiàn),眼里忽然亮了起來。“李深,謝謝你?!?
李深重新戴起了手表:“這兩題很簡單,試題復(fù)雜多變,但萬變不離其宗。我會把適用的題型整理給你,你死記硬背就行?!?
“好?!?
“你先做作業(yè)吧,明天繼續(xù)補課?!?
“就這樣了?”陳烏夏都做好惡補數(shù)學(xué)的準(zhǔn)備了。
“才第一天,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大致在什么水平?!崩钌钅闷鹚鲞^的草稿紙。
“哦?!本褪前嗉壦氖呙恼鎸嵥桨伞氲竭@個,她臉上的笑垮了。
李深把那張草稿紙裝起來了,起身:“陳烏夏?!?
陳烏夏抬起了頭:“嗯?”
她突然發(fā)現(xiàn)他傾身過來。小小的她映在他的眼睛。她見到自己穿了灰藍(lán)的校服。
早知……就應(yīng)該穿漂亮點的。
李深低聲說:“別灰心?!?
他說話沒有太大熱情,她卻從中汲取了無限力量,瞬間對未來充滿信心,“好!”
不過,這以后,她的心兒像是要蹦出嗓子眼。
回家的路上,她落后他大約五十米。
他沒有停下等她。
他黑黑的影子里飛出一道光,在她心里建成一座燈塔。
體育課上。
做完了拉伸,肖奕媛和陳烏夏走到跳高的沙池上。
男同學(xué)集中在籃球場。
一個男同學(xué)掀起了t恤,『露』出了健壯的腹肌,被另一個男生拍了一下。接著,兩個男同學(xué)追逐起來。
李深和鄺力在說話,他還沒下場。
肖奕媛看著籃球場,說:“陳烏夏?!?
“嗯?”陳烏夏蹲在地上綁鞋帶。
“李深的補課怎么樣?有沒有不耐煩地直接給答案了?”
“他講解挺好的。有時候他思路太快,我跟不上,他也會停下來等我。”陳烏夏站起來,撩了下長馬尾。微卷的馬尾辮畫了一道優(yōu)美的弧?!斑@種時候,我特別尷尬,覺得自己好笨啊。”
“他批評你了嗎?”
“他除了講題,很少說其他什么。”
肖奕媛踢了踢沙子,“初中時候,他會和班上男生開幾句玩笑。高中更酷了?!?
陳烏夏沒說話。
肖奕媛把沙子踢遠(yuǎn)了,“李深怎么還不打球?”
幾個男同學(xué)正在搶籃板,熱火朝天。
李深站在場外觀賽。
肖奕媛說:“他籃球打得超好。初中有個膽大的女生給他唱日文的‘好想大聲說愛你’。后來,就沒了?!?
陳烏夏裝作整理衣服。沒了是因為李深和堂哥傳緋聞了嗎?
肖奕媛忽然問:“陳烏夏,你覺得鄺力怎么樣?”
“很好的班長。真正的領(lǐng)導(dǎo)者吧,他不會看不起我這樣成績差的,誰遇到了問題向他請教,他都樂于解答?!?
“你高一高二也參加了互助組吧?”
陳烏夏點頭,“沒遇上鄺力這樣一視同仁的人,我就寧愿讓我哥給我補課了??墒俏腋纭盒浴蛔蛹?,教不了我這么笨的?!?
“鄺力就很有耐心。”
“是啊?!?
“為人師者。”肖奕媛聲音低了下去,“可是鄺力跟我不和?!?
“為什么?”
“他不喜歡我,分組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他給我和他的名字連線,都直冒冷汗?!毙ま孺潞咭宦暎骸鞍盐耶?dāng)燙手山芋?!?
陳烏夏看向遠(yuǎn)處的鄺力。他一邊為投籃鼓掌,一邊和李深說什么。
肖奕媛:“陳烏夏,你要不要換給鄺力帶?。俊?
陳烏夏:“這樣不好吧,豈不是明擺著你擠兌他么?!?
“就不能是你崇拜鄺力嗎?”
陳烏夏不想換,說:“李深第一次補課,我貿(mào)貿(mào)然走掉,也拂了他的面子啊。”
“說的也是。我怎么沒排上四十七呢。”肖奕媛仰望天空:“陳烏夏,我真羨慕你啊?!?
她這時的語氣有一種莫名的悲涼,她再次強調(diào):“真的羨慕?!?
正在這時,老師在喊:“集合了!女生集合!準(zhǔn)備跳高了?!?
魏靜享剛才又偷懶去樹蔭下乘涼,她慢悠悠地走來,“陳烏夏,李深給你補課的感覺如何?”
“還好?!敝牢红o享對李深有成見,陳烏夏沒有多言。
魏靜享用手肘挽住陳烏夏,說:“他要是敢欺負(fù)你,告訴我,我喊人去堵他?!彼胝医杩诮o李深使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