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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少年時(一)
高三九班籃球隊的隊長,和李深曾經(jīng)是強化班的同學(xué)。兩人當(dāng)時打過一場比賽,發(fā)現(xiàn)組彼此很有默契。所以九班的比賽,有時李深也在場。
分秒必爭的高三,寒假很短。臨開學(xué)的前一天,九班的隊長又約了李深出去打籃球。也是巧,對面雖然不是六班的場,但是黃學(xué)志友情出賽。
假期里的比賽,場外拉拉隊的人不多。少了嘈雜的聲音,兩隊隊員的注意力更加集中在比賽上。
當(dāng)然,黃學(xué)志又輸了。
比賽結(jié)束,九班的隊長拿著『毛』巾拭汗。他看一眼對面的黃學(xué)志,問:“你認識六班那個人?”
“不認識?!崩钌铋_了一瓶礦泉水。
“感覺你和他比賽的時候,嗯……”九班的隊長停頓之后又說:“很特別。”李深雖然喜歡打籃球,而且游刃有余,但他不會特別拼??山裉炖钌钏坪跤幸忉槍S學(xué)志。也許是錯覺吧,九班的隊長沒再多問。
李深喝了幾口水,擦了擦汗?jié)竦念^發(fā),“走了?!?
九班的隊長問:“晚上吃不吃飯?”
“不了?!崩钌钷D(zhuǎn)身往外走,聽到黃學(xué)志喊住了他們隊里的女教練。
黃學(xué)志說起,他有一個女同學(xué)想要學(xué)籃球。
李深的腳步頓了一下,再聽了幾句,又繼續(xù)向前走。黃學(xué)志沒有明說那個女同學(xué)姓誰名誰,但是,李深直覺那就是陳烏夏。她沒有和他說過學(xué)籃球的事,黃學(xué)志的籃球比不上他,晾著一個完美的教學(xué)老師,跑去找他的手下敗將教籃球。
這一個寒假,李深和陳立洲見過好幾次,跟陳烏夏除了在陽臺偶遇,沒有其他單獨見面的機會。陳立洲跟防狼一樣。
不過,今年的春節(jié),李深見到陳烏夏穿上了新衣服。一件大格子外套,黑『色』緊身褲,腳上換了嶄新的紅白運動鞋。一雙小細腿邁著大步,馬尾辮左右一甩一甩的,笑著和陳立洲說什么。
周圍人總說她悶,其實有時很活潑。只是有時。
于驪走出來問:“深仔,你在看什么呢?”
李深低頭看向花池,“這盆水仙開得不錯?!?
于驪笑了:“沒趕上春節(jié)前開花。”她向外見到了一閃而過的陳立洲背影,說:“再過幾個月,陳立洲又是你師兄了?!?
李深應(yīng)了一聲:“嗯?!背踔械礁咧校惲⒅抟恢笔撬膸熜?,但兩人也沒有交情。上了大學(xué)也是一樣的。
除非有一致目的。
過了寒假,學(xué)校的互助小組取消了。
陳烏夏惦記的就是這個事,那天,她在教室看了李深一眼。不知怎的,兩人的眼睛撞上了,他還是冷冷淡淡的。她趕緊離開目光,看向那扇打開的教室窗戶。窗外已經(jīng)是新生的嫩葉。
春天了。因此這一眼,她的心跳快了那么一點點。
中午上完了課,肖奕媛問起:“你還補課嗎?”
陳烏夏搖了搖頭,“不知道啊,看李深吧?!?
“鄺力這么熱心的人都退出了,恐怕李深……”肖奕媛頓了下,說:“不過,李深現(xiàn)在的心思比以前更難猜。也許他會送佛送到西,給你補課到高考前呢?!?
陳烏夏覺得,學(xué)習(xí)方面李深也很熱心很耐心,不比班長鄺力差。補課這么久了,如果李深跟著其他互助小組一起退出,無可厚非。就是她心里有些失落。
剛才的那一眼,李深究竟是暗示補課取消,還是繼續(xù)。他是一個用眼睛說話的人。她讀不懂。
中午,陳烏夏和肖奕媛去食堂吃飯。
肖奕媛問:“你報考的學(xué)校定了嗎?”
陳烏夏點點頭:“我哥給我出了主意,我自己也有考慮?!?
肖奕媛問:“是本地的還是外地的?”
“本地的?!标惲⒅拮约涸谑⊥猓伤M约旱拿妹昧粼谶@里。有陳家在,受了委屈她也有落腳的地方。
“也是?!毙ま孺抡f:“我問了班上的大多數(shù)同學(xué),他們都填報本地的學(xué)校。”
本市的本科院校有幾十所,選擇多,自然很多人不愿意離開。
陳烏夏聽出了什么,問:“你要出去嗎?”
肖奕媛低下頭看地面,再抬起頭才回答:“我可能吧,想離我哥遠點?!?
陳烏夏:“你的成績挺不錯的,上重點應(yīng)該沒問題。”
肖奕媛:“我要研究一下什么專業(yè)賺錢多。有了錢以后,我可能都不回來了。”
“上大學(xué)了我們可以去做兼職,應(yīng)該會好些的?!彪m然有大伯家當(dāng)靠山,但大伯只是普通的工薪階層,陳烏夏想給大伯幫補幫補。
肖奕媛笑著點頭,見到前方鄺力和李深的背影。她說:“真正的尖子生和我們不一樣,李深和鄺力肯定是很會賺錢的人。世上太不公平了,有些人生下來就是天才?!?
“他們畢竟是少數(shù),社會上大多還是我們這樣平凡務(wù)實的?!?
“你也不平凡了,你有疼愛你的親人。你哥多寵你啊,高中有他罩著,誰也不會欺負你。你有那么多令我羨慕的東西?!惫庖粋€哥哥,就讓肖奕媛眼紅了。
“你學(xué)習(xí)能力比我強,成績比我厲害。以后一定可以出人頭地的。”
肖奕媛笑出了一個小梨渦:“沖著你這一句話,我將來要當(dāng)女強人。”
陳烏夏想想,為了高考,她還是要爭取一下李深的補課。他是她進步的希望。
下午的課后,她走到了李深的書桌前,還沒開口。
副班長進了教室,在門口喊:“李深,鄺力,到班主任辦公室一下?!?
兩人被叫走了。
陳烏夏:“……”
到了放學(xué),她頻頻地回頭看李深。
他還沒有收拾東西,她趕緊過去了,“李深,補課的事,你覺得……我還有沒有進步的潛力?”
李深收起課本,簡單回一個字:“有?!?
陳烏夏信心滿滿,“真的呀,那……你可不可以繼續(xù)指點指點我?”
李深抬頭看著她。
越發(fā)覺得他的眼神意味不明,她忽然避開了,看向李深的同桌。
同桌回了她一眼。
李深這時說:“好?!?
她連忙又把眼睛移到他的臉上,“謝謝你啊?!?
“客氣?!崩钌钅闷鹆藭骸安贿^今天要和九班的人打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