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著頭皮笑著回道:“這么巧?你怎么在這兒呢?”
方藝菲身邊的那個中年男人已經不見了,她微笑著回道:“我朋友生孩子,我過來看看她。你呢?你是看人,還是身體不舒服?”
岑青禾道:“我腳扭了,想去五樓看骨科,下錯電梯了,正好去趟洗手間?!?
方藝菲面色不改,笑著說:“看看你這糊涂勁兒?!?
岑青禾陪著打哈哈,兩人沒說幾句,她就先開口道:“那你忙著,我先上去了,估計樓上還得排隊。”
方藝菲說:“快去吧,用不用我陪你?”
岑青禾連忙擺手,“不用,我自己可以。”
方藝菲說:“那我送你到電梯口?!?
說著,不待岑青禾拒絕,方藝菲已經挽上了她的手臂。
這副‘姐妹情深’的模樣,落在外人眼里,怕真的要誤會她們感情有多好了。
岑青禾暗地里打寒顫,莫名的覺得方藝菲這人太瘆得慌了。戲演的太好,難免讓人覺得分不清真假。
可岑青禾親耳聽見的,她當然是更相信自己,所以才更覺得方藝菲實在是太虛偽了。
進了電梯,方藝菲跟岑青禾道別,她回以微笑。待到電梯門完全合上,岑青禾臉上的笑容這才慢慢斂去。
懷了一個中年男人的孩子,在打胎的地方談交易,一轉頭又對她笑的如此溫和,嘴里的話也是毫無破綻。
方藝菲這人,嘖。
岑青禾好想現(xiàn)在就給蔡馨媛打個電話,她幾乎要按捺不住內心瘋狂的吐槽沖動,但是醫(yī)院人多眼雜,她也怕再一轉頭遇上個誰,所以還是暫時壓下了。
乘電梯上了五樓,岑青禾找醫(yī)生看了下腳踝。醫(yī)生說沒有傷到骨頭,就是扭到筋了。
在揉筋的時候,岑青禾幾度差點兒從床上滾下來,也差點兒沒控制住一腳踹在醫(yī)生的臉上。
她天生痛覺神經敏感,想忍都忍不了。
醫(yī)生見她哭的淚流滿面,最后也下不去手了。
“有朋友陪著來嗎?”
岑青禾伸手抹了把眼淚,點點頭,“有?!?
“那我給你拿一個冰袋,你待會兒回去冰敷一下。冰敷之后,腳踝可能會有些疼,你暫時會走路不方便,不過這樣好的快,你這兩天注意休息,盡量少走動,也不要再讓左邊腳用力?!?
岑青禾從床上下來,看了眼自己被揉的發(fā)紅的左腳腕,她心底不是滋味兒。不過再想想那個被她打的滿臉是血的票販子,算了,她也不吃虧。
醫(yī)生將冰袋拿給她,岑青禾道了謝,乘電梯回到樓下靜點室。
進門之后,她下意識的抬眼往商紹城那邊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她走的時候,明明前后兩排都沒有人,左右更是空著的。這會兒倒好,他周圍坐了一圈陌生女人。真的都是女的,一個男人都沒有。
尤其是坐他身后那三個年輕女人,一直在拿著手機偷拍他。
商紹城有兩瓶水要掛,而且容量都不小。岑青禾這一去一回,走了整一個小時,他這邊的其中一瓶,才滴了不到一半的樣子。
身邊人越聚越多,明明別的地方有的是空位,可她們偏偏往他身邊湊合。商紹城又不是傻,自然知道她們是沖著他來的。
心底沒有虛榮感,因為早就習慣了。但也不至于煩,畢竟她們還沒敢明目張膽的過來騷擾他。
岑青禾忍著笑,抱著一顆看熱鬧的心,不想去‘打擾’商紹城,所以干脆在門口處的座位坐了下來。
只是這面前的小桌板還沒等打開,就聽得挺安靜的靜點室里面,傳來男人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岑青禾?!?
岑青禾立馬繃緊身體,尷尬的轉過頭。
商紹城坐在女人堆里,萬花叢中一棵草。不對,以他這姿色,絕對擔得起萬草叢中一朵花。
此時這朵花正目光炯炯的注視著她的方向,面無表情著一張俊美的面孔,一雙眼睛像是兩只箭一樣,嗖嗖的往她這邊飛。
當然了,同時注視著岑青禾的,還有那幾十雙陌生的瞳孔。
岑青禾覺得不好意思,所以略微僵硬的一笑,出聲回道:“我回來了,你慢慢點吧,我坐這兒等你?!?
“過來?!眱善s有型的唇瓣一張一合,他說話底氣十足,岑青禾心想,這是吃飽了。
她不想跟商紹城一前一后大聲說話,引得所有人的注意,所以只得重新抬起屁股,邁步朝他走過去。
這短短幾米的路程,岑青禾是在不下二十雙眼睛的注視下走完的,壓力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