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桑榆冷笑,鼻端噴出一股稀薄的霧氣。周武帝捏捏她冰涼的指尖,挑眉道,“據(jù)朕所知,父親一無能力,二無膽識,能夠躍居左將軍之位全靠孟國公照拂。若說孟國公為搶奪父親的軍功而射殺他,這話說出去莫說別信不信,自己相信嗎”
孟國公悍勇無敵,戰(zhàn)功赫赫,全大周子民都知道。他要搶奪自己嫡親弟弟的軍功,這話說出來無疑是個(gè)笑話。孟巖雨很清楚自己父親有幾斤幾兩,此時(shí)臉色尤為尷尬,嘴巴張張合合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就這時(shí),一名三十歲左右,身穿孝服的婦女一名十六七歲少年的攙扶下緩緩走出大門,跪倒帝王跟前,重重磕了個(gè)響頭后說道,“啟稟皇上,臣婦乃孟長志之妻王氏,這是臣婦長子孟炎琦,次女孟巖雨。不管孟長雄因何要暗害臣婦夫君,這事都是千真萬確,臣婦有證,就藏郊外的莊子上,可將他帶到御前對質(zhì)?!?
沒想到竟然還有證,能孟國公眼皮子底下鉆空子,這背后操作之很有些勢力。周武帝擰眉暗忖,見桑榆面色越發(fā)蒼白,指尖都根根顫抖,不忍再耽擱下去,擺手道,“證就不必了,”復(fù)又看向常喜,“去請閆統(tǒng)領(lǐng),叫他將上次搜羅到的證據(jù)帶過來?!?
聽聞這話,孟國公心臟緊縮,撩起衣擺,自動(dòng)自發(fā)的跪帝王跟前,孟家眾見狀也都跟著下跪。錦衣衛(wèi)搜羅的證據(jù)自然是無可辯駁的,他們而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帝王裁決。孟桑榆渾身僵冷,想要把手從帝王手心抽出,卻被他死死握住了。
王氏垂頭抹淚,臉上滿是怨毒和快意之色,若孟長雄罪名落實(shí),這國公府就要由二房當(dāng)家做主了。
閆俊偉很快就到了,畢恭畢敬的將一沓密信呈上。
周武帝接過密信,甩到王氏面前,冷聲道,“孟國公射殺孟長志,確有其事。這就是他為何要如此做的原因?!?
王氏和一雙兒女飛快撿起密信查看,待看清內(nèi)容,驚喜的表情被巨大的恐慌所取代。
“孟長志勾結(jié)謝正豪和沈忠良,欲除掉孟國公奪取軍權(quán),此乃通敵賣國之罪,當(dāng)誅九族??疵蠂罅x滅親的份上,朕本想暗中將此事抹平,但們非要探個(gè)究竟,朕不得不成全們。”說到這里,周武帝頓了頓,捏捏桑榆稍微溫?zé)崞饋淼闹讣?,繼續(xù)接口,“覆滅耶律皇廷,孟國公居功至偉,誅九族之罪可以軍功相抵,但們一家的死罪卻是不能免的,來啊,將孟氏二房打入天牢,開春待斬”
侍衛(wèi)應(yīng)諾,上前羈押三。王氏與孟巖雨早已嚇暈了過去,孟炎琦雖不至于昏倒,可也驚恐萬狀,涕淚橫流,扒拉著孟長雄的褲腿大喊伯父救命。此時(shí)他才知道何謂悔不當(dāng)初。
孟長雄對二房早已仁至義盡,也看透了他們忘恩負(fù)義的本質(zhì),并不想替他們求情,可周圍家都看著,他也不好做得太絕,當(dāng)即磕頭道,“求皇上看微臣的面子上饒他們一死?!闭Z氣透著淡漠。
孟家紛紛跟著磕頭。
作為孟家的一份子,父母均跪地請命,周圍又有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就算心中不愿,面上也要做出仁義的樣子。孟桑榆將手從帝王掌心抽出,撩起裙擺,緩緩跪他跟前,淡聲道,“求皇上饒他們不死。”
話雖如此,可她低垂的眸子里滿是肅殺之意。若皇上真饒了二房的死罪,她日后也必定要想辦法叫父親將二房斬草除根。有道是莫欺少年窮,王氏和孟巖雨雖然不濟(jì),但孟炎琦卻是個(gè)極有心機(jī)城府的,能力也不弱,留下他早晚是個(gè)禍害且今日這事背后定有暗中策劃,否則王氏一門孤寡,何來能力將證從邊關(guān)帶回,藏郊外的莊子上過了今日,必要叫父親將背后之揪出,以牙還牙
周武帝捏住孟桑榆的下顎,將她的小臉抬高,看見她眼底來不及收起的殺意,微微笑了。他尤記得桑榆說過的話千萬不要小看任何,特別是的敵。桑榆對待敵冷酷的可怕,對待親近之卻又柔軟的不可思議,正是這種矛盾又純粹的特質(zhì)讓他迷戀的不可自拔。既然桑榆心下不甘,他必要順了桑榆的意。
“雖然有愛妃求情,”他用力拉起桑榆,看見她瞬間緊張的面色,興味一笑,語氣陡然轉(zhuǎn)冷,“朕也不能姑息來啊,將他們帶下去”
孟桑榆不著痕跡的松了口氣,臉上卻露出哀戚之色。孟國公被帝王攙扶起身,遲疑的開口,“皇上,今日省親”出了這事,皇上恐怕沒有再待下去的興致了。
“進(jìn)去吧,桑榆很久沒回來過了?!敝芪涞蹟堊∩S艿募绨?,語氣說不出的溫柔寵溺。
孟國公連忙點(diǎn)頭應(yīng)諾,想到自己先前對帝王的懷疑,心里萬般羞愧。這背后之既然不是皇上,那他定要叫此萬劫不復(fù)
見國公府的大門緊緊關(guān)閉,門前由禁龍衛(wèi)重重把守,周圍的勛貴悻然回府。還以為今日這趟省親也被攪和了,沒想皇上竟絲毫不以為意??磥淼洛噬闲睦锏姆至坎惠p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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