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放下來,弄塊布蓋上。”周武帝淡淡開口。兩名黑衣依言而行,動作相當(dāng)迅速。
他們是皇上的暗衛(wèi),平時隱匿皇上身邊,到了關(guān)鍵時刻才會出現(xiàn)。像這等陰私,只有他們才適合處理。當(dāng)然,他們的出現(xiàn)往往意味著一場血腥殺戮的開端。
眾妃也明白這個道理,不可遏制的顫抖起來。
“求皇上看臣妾身不由己的份上饒臣妾不死,臣妾甘愿帶發(fā)修行,常伴青燈,以洗清身上的污穢”求生的戰(zhàn)勝了恐懼,麗妃砰砰砰的磕頭,額際很快就滲出一絲鮮血。
其他妃子立即效仿,哀求聲連綿不絕。
周武帝皺眉,對身后的暗衛(wèi)揮手,語氣冰冷刺骨,“把所有下帶走處理?!?
黑衣應(yīng)諾,將癱軟如泥的宮一個個拖出去,對他們的哭泣哀求聽而不聞。眾妃更是磕頭不止,地上很快就沾了一團團血跡。
“回去吧,今日什么事都沒發(fā)生,記住了”周武帝雙眼微闔,敲擊著椅子扶手徐徐開口,語氣并不怎么慎重,甚至可以說有些漫不經(jīng)心。都是重臣之女,她們冷靜下來想一想就知道,他不會殺了她們。當(dāng)然,他也不擔(dān)心她們會泄密,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權(quán)力地位,家族名譽,她們致死也會將這件事爛肚子里。
眾妃如蒙大赦,用袖子胡亂抹去臉上的血淚,爬起來逃也似的離開,仿若身后有惡鬼追趕。
待都走光了,周武帝看也不看地上縮成一團的沈慧茹,站起身大步離去,行至殿門,對常喜沉聲命令道,“賜她一杯鴆酒?!?
沈慧茹動了動,被殘忍虐打也依舊干枯的眼眶涌出兩行熱淚,艱難的爬起來磕頭,沙啞的嗓音滿含感激,“罪奴謝皇上恩典”
周武帝仿若未聞,腳步不停的遠(yuǎn)去。常喜端著一杯鴆酒送到她唇邊,她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臉上帶著解脫的笑容。
轉(zhuǎn)過拐角,看見靜靜佇立廊下的太后,周武帝愣了愣,隨即上前行禮。
太后收回看向遠(yuǎn)方的視線,幽幽長嘆,“留她到現(xiàn),等的就是這一刻吧可憐她還要向道謝?!?
周武帝默而不言。
“哀家明日便走?!碧筠D(zhuǎn)身,背影毫不留戀。離開十年,她早已不習(xí)慣宮中的勾心斗角了。
“若她們安分守己,今日之事本不會發(fā)生?!敝芪涞凵锨皫撞剑谅暯忉?。若不如此,這群女永遠(yuǎn)不會消停。他預(yù)料到了心的丑惡,所以設(shè)下了這個陷阱,若她們抑制住了心中的惡念和貪欲,這一切都可以避免。為了爭寵而手段盡出,他總有疲于應(yīng)付的一天,不如而今一勞永逸的好。
太后擺擺手,不想多言。
周武帝心中微澀,苦笑道,“母后也等參加完桑榆的封妃大典再走吧,也算給她一個臉面?!?
“她不會計較這些?!碧蠼K于開口,“哀家等她封后那天必定會回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話?!鄙钌羁匆谎蹆鹤?,太后表情略帶憂慮的離開。
“母后不必?fù)?dān)心,兒子對桑榆是真的,她是兒子心中最干凈柔軟的所。”周武帝用拳頭抵住胸口,慎重的語氣仿若誓言。
太后腳步微頓,深沉的眼底流露出幾分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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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妃從冷宮離開的慘狀被有心看眼里,經(jīng)過多方打聽都沒探到半點消息,過不了多久就消停了。
同樣被假皇帝沾過身,卻沒有去冷宮凌虐沈慧茹的嬪妃們依然被蒙鼓里,聽聞沈慧茹死去的消息,心中若有所覺卻不敢深想。看見病倒床,奄奄一息的賢妃,她們有預(yù)感,事情的真相一定不是她們能夠承受的。故而,她們也學(xué)著別那樣,開始緊閉宮門,深居簡出,再不往皇上跟前湊。
勸諫皇上的奏折也因眾妃的沉寂而消停下來,前朝后宮一時間風(fēng)平浪靜,唯有太后的離開激起了幾絲漣漪。令大感意外的還是麗妃,竟效仿李昭儀,慈寧宮前跪求太后帶她和六皇子去千佛山。這也是一個聰明又有決斷的女,太后考慮了半晌,最終答應(yīng)了。
一個月后,德妃和幾名新晉妃子的封妃大典終于給死水一潭的深宮帶來了幾分喜氣。奄奄一息的賢妃不久后終于痊愈,從此變得陰沉冷漠,終日不踏出絳紫宮一步。
而以前的德妃,現(xiàn)今的淑惠皇貴妃的傳奇生才剛剛開始,她經(jīng)久不衰的圣寵,帝王對她忠貞不渝的愛情都被后津津樂道。
當(dāng)然,現(xiàn)的她還什么都不知道,正籌備著掌管宮務(wù)以來的第一件大事選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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