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心來,拿起筷子吃了兩口,又想起眼前這人與姨母的私情,終是忍不住,斟酌一會,低聲道:“臣妾知道該如何做,那日不過是臣妾與皇上一時……情難自禁,只是太妃畢竟是皇上養(yǎng)母,皇上……”
“既然知道,皇后就應(yīng)該明白什么事該管,什么事不該管,什么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蕭天佑打斷了蘇瑾云的話,看著蕭天佑變得沒有一點表情的臉,蘇瑾云沒來由的感覺心涼,這男人的心情說變就變,也不知日后是否會和自己翻臉。心中如是想著,卻也不敢再多說,隨后低聲道:“臣妾知道了?!?
蕭天佑沒有說話,只是盯著蘇瑾云看了一會后便開始用膳,蘇瑾云還是有些不安,摸不準(zhǔn)他的想法。邊吃邊想著姨母是否有苦衷,還是有什么緣由,又想起那日的情形,臉上一熱,不由望向那張寬大的鳳床,大紅的百子千孫錦被,游龍戲鳳的床幔,這一切都昭示著今日的喜慶,看到這些,蘇瑾云更是緊張。
只聽蕭天佑一聲嗤笑:“皇后莫不是已經(jīng)飽了,若是飽了那就辦正事吧!”蘇瑾云一愣,正事?“皇后難道忘了,今夜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臉上溫度頓時上升,蘇瑾云想自己一定臉紅了。忽略一旁灼熱的眼神,埋頭吃飯。
耳旁傳來蕭天佑愉悅的笑聲。這男人,果真是說變就變,白天的時候,雖然沒怎么笑,卻也沒有不開心,前一刻還因著自己說錯話而陰沉著臉,現(xiàn)在又能笑的開懷。只是蘇瑾云心中卻仍是一痛,即使之前從未想過要嫁給蕭天佑,可又有哪個女子不是將自己的第一次留到新婚夜,可自己卻……
蘇瑾云心中的想法,蕭天佑自是不知道,而此時在蕭天佑看來,蘇瑾云雖然貌美,但后宮中不乏比她漂亮的,蘇瑾云能成為他的皇后已是幸運,更何況,自己今后還會給予她皇后該有的尊貴與權(quán)利。就在兩人如此的想法中,帝后大婚之夜的椒房殿中一片旖旎。
第二天一早,察覺身邊有微微響動,蘇瑾云立即睜眼,大紅的顏色刺激著朦朧的眼球,視線落在靠坐在床頭的蕭天佑的背影上,想起昨晚的親密,面上一紅,連忙將頭捂進(jìn)被子里。隨后聽蕭天佑笑道:“起吧,今日還有很多事要辦呢!”蘇瑾云聞言定了定心神,點點頭。
寢殿外候著的一眾宮人大約聽到了動靜,響起了三聲敲門聲。蕭天佑道了聲:“進(jìn)來!”一眾宮人魚貫而入,汀蘭汀雨汀芷蛻四人上前伺候蘇瑾云起身,另一旁高德領(lǐng)著一群人伺候著蕭天佑穿戴完畢后去了隔間洗漱。
蘇瑾云看著鏡中的自己,三千青絲綰成朝天髻,髻前一只九尾鳳凰展翅欲飛,鳳嘴吐出一串金珠,垂在眉心處。兩耳墜著紅寶石翠玉耳墜,與大紅色衣裙相呼應(yīng)。鏡中,蘇瑾云著大紅色純色裹胸長裙,外罩一件同色交襟曳地長袍,金色絲線勾勒出繁花似錦圖樣,腰間系著明黃腰封,衣擺處牡丹花開的正艷。蘇瑾云膚色原本就白,被大紅色一襯,更顯膚白唇紅。
如此華貴艷麗的裝扮,是蘇瑾云之前從未嘗試過的。蘇將軍在一百三十八年出征西涼時,戰(zhàn)死沙場,聽聞噩耗的將軍夫人邱氏隨之病倒,蘇瑾云為父守孝三年,孝期未過,第二年,邱氏便已過逝,又是三年孝期,直至長成大姑娘,蘇瑾云常年都是素淡的裝扮。
從鏡中看著屋內(nèi)奢華的擺設(shè),蘇瑾云想起入宮前新加封的鎮(zhèn)國公夫人,也就是蘇瑾云的二嬸母柳氏說的話:“云兒,蘇家自你父親去世后,便一日不如一日,盡管還有一個鎮(zhèn)國公府的名聲,但也不過是一個虛名,如今你二伯雖然承了爵位,但也是沒有實權(quán)的,蘇家依然和之前一樣會被人看不起。你是你父親唯一的子嗣,雖是女子,卻也一直不輸男兒,你可要撐起蘇家門楣??!”
蘇瑾云心中嘆息,父親為了北蕭丟了性命,而得到的不過是一些虛名。其實即使二嬸母不說,自己也會為蘇家爭光,畢竟自己是蘇家女,而且蘇瑾云不會忘記,偶爾出去逛街,聽到的那些議論聲。
“那蘇家小姐不會是克父克母吧,如今她這一支可就她一人了!”
“蘇家如今不過就是一個孤女,哪里還稱得上是鎮(zhèn)國公府!”
“……”
蘇家曾經(jīng)的輝煌,都是父親之前奮戰(zhàn)沙場得來的,鎮(zhèn)國公府的匾額也是父親自先帝起便跟隨浴血奮戰(zhàn)的表彰,如今鎮(zhèn)國公府輝煌不再,蘇瑾云暗下決心,定要恢復(fù)它往日的輝煌,好讓父親安心。
蕭天佑從隔間出來時,便看見蘇瑾云坐在鏡前發(fā)呆,宮人在一旁收拾床榻,有彤史在一旁一臉煞白的看著潔白的元帕,不知該如何記錄。蕭天佑淡然道:“該怎么記就怎么記,你應(yīng)該知道有些話是不能說的,若還是不清楚,就去找太后身邊的章嬤嬤!”
彤史聞聲,顫抖著跪下:“是,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