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青苦笑:“臣也不瞞娘娘,上次娘娘出宮,臣之所以會那么巧碰上喬莊太監(jiān)的辰王,是因為有人給臣送了信。臣得知辰王沒死還假裝入宮,心中雖是不信但也不敢托大,便想去看看,不想真的發(fā)現(xiàn)有可疑之人?!?
“還有這次辰王喬裝出城,也是因為臣收到馮修容的啟發(fā),臣才能抓住他?!?
“馮修容?”蘇瑾云皺眉,這事怎么又和馮修容扯上關(guān)系了?
“是的?!苯酉聛砣~長青便向蘇瑾云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是那日葉長青去鳳儀宮找蘇瑾云,卻被告知去了御花園,因為辰王一事關(guān)系重大,他便想去御花園找找,哪知道碰上馮修容在御花園作畫。
“早就聽聞娘娘善于繪畫,就連皇上皇后都是夸贊不已,今日有緣得見娘娘的佳作,真是臣的福氣?!?
馮修容怯笑著和他打招呼,而后低聲道:“其實也算不什么,是皇上皇后抬愛了。本宮只是一心想著事物的本質(zhì),比如它原有的顏色,味道,形狀等等,比如要畫一朵盛開的花朵,本宮從近處著手自然是盛放的美麗,可從遠處著手,便只能知道它是一朵什么顏色的花,可究竟是什么花可能就看不出來了?!?
“事物的本質(zhì)?”葉長青低聲重復(fù)著這句話,腦中似乎有什么東西閃過。
“是啊,不知大人可知道木芙蓉?”
葉長青點點頭:“有所耳聞?!?
“木芙蓉花開的顏色就會隨著時間而變化。三醉木芙蓉的花可一日三變,清晨剛綻開的時候為白色,中午變成淡紅色,而到了傍晚卻又變成了深紅色,越開越艷?!?
“弄木芙蓉的花色更是多變,花朵剛綻開時是白色,第二天變?yōu)榈t色,第三天變成黃色,第四天變成深紅色,最后又變成了紫色?!?
“哦?竟有如此變化的花,臣還真是孤陋寡聞了,聽說過木芙蓉,卻也從未見過,更是不知木芙蓉這個特性?!比~長青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事,也是稀奇的很。
“可不是,這只是本宮隨意舉的一個例子,本宮繪畫其實都一樣,木芙蓉這么多顏色,本宮畫哪個顏色都是錯的,唯有畫出它的本質(zhì)才是對的?!?
“娘娘說的事,臣原本還有一事困惑在心,如今聽了娘娘這番話,臣也是豁然開朗,多謝娘娘提點!”想到了要如何識破辰王的喬莊,葉長青斗志昂揚的出了宮。
聽完葉長青說的,蘇瑾云眼神一閃:“這馮修容果真是博學(xué)多才!”
葉長青不知蘇瑾云對馮修容有疑慮,只當(dāng)是在夸獎她,隨口應(yīng)道:“可不是嘛,若不是她這番話,臣也不會想到以眼睛和身高來識別,最重要的是,在辰王經(jīng)過臣身邊的時候,臣聞到了一股熏香的味道。這普通百姓誰會去用這些啊,正是應(yīng)了那個事物的本質(zhì)!”
蘇瑾云淡淡看了葉長青一眼,輕聲道:“最開始給你送信的人是誰?”
葉長青搖了搖頭:“臣還未查到?!?
沉默了一會兒,蘇瑾云道:“既是如此,那辰王一事不便再拖,賜死,秘密葬入皇陵?!?
葉長青抬頭看向蘇瑾云,她面上淡然,眼中帶著一絲狠厲,見她又十分肯定,隨即應(yīng)下。
辰王一事至此終于落下帷幕,只是隨之帶來的一團卻是越來越多?
辰王始終沒有說的昭和夫人自盡一事,還有給葉長青送信通知他辰王喬裝入宮的人,以及蘇瑾云被毒蛇咬傷一事。
困乏的感覺再次襲來,蘇瑾云苦笑,自從這次有孕后,她越來越嗜睡,現(xiàn)如今想著問題都是腦子一片空白。
這一覺睡到傍晚時分,醒來的時候肚中一片饑餓。
看著蘇瑾云胃口極好的樣子,以柳笑道:“娘娘若是每日都有這般好胃口,將來皇子生下來定是白白壯壯的?!?
聞言蘇瑾云的手一頓,而后斂眸繼續(xù)用膳。
孩子,他已經(jīng)存在一個多月了,可她還沒能肅清一個安全的環(huán)境,這個孩子真的能生下來么?
翌日一早,蘇瑾云輕率文武百官至宮門口替眾將士送行,得到蘇瑾云允許的淑妃向各將士屈膝行禮,以示感謝。而后又向蘇瑾云行跪拜大禮以示臣服。
她是西涼的公主,更是北蕭的淑妃,自她入宮她的忠誠便該交付給北蕭,北蕭遵守盟約幫助西涼,她也該遵守規(guī)矩做好這個淑妃。
蘇瑾云站在最前面,接過祿萬忠呈過來的酒杯,面向眾將士,高聲道:“眾位將士,本宮今日在此敬各位一杯,等大軍凱旋之日,本宮再設(shè)好酒候著大家,干!”
眾將士手中的酒杯已被宮人們倒?jié)M,被蘇瑾云這豪情一激,頓時也是豪情萬丈,高喊一聲“謝皇后娘娘賜酒”,手中酒杯便見了底。
大軍出發(fā),蘇瑾云并沒有特意去看秦峰和蘇瑾羽的神色,那兩人也是沒有回頭,因為昨日便已經(jīng)告辭過了。
蘇瑾云率領(lǐng)群臣一直到大軍往城門的方向而去看不到身影的時候才返回朝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