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坊主用手指搓了一下狐皮,笑道:“這狐皮質(zhì)量上等,最少值四兩銀子。”
范子衿回身問穆石,“穆大叔,剛才那些行商給你什么價?”
張坊主這才看見坐在一邊的穆石,臉色頓時微變,心中有些忐忑起來。
穆石道:“他們出價二兩?!?
范子衿笑盈盈的看著張坊主,道:“坊主,這價錢上似乎相差得有些大?!?
張坊主賠笑道:“只怕是那些行商不識貨,”張坊主想了想道:“不如這樣,我為你們引薦幾個行商如何?他們出價一向公道?!?
雖然不知道這位公子與穆家父女是什么關(guān)系,但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范子衿只是為了還穆?lián)P靈人情,又不是要為他們出頭,因此很爽快的道:“那就麻煩張坊主了?!?
張坊主介紹的還不就是那些行商?
這一次有范子衿他們幫忙出頭,下一次可沒有這樣的運氣了,穆?lián)P靈不樂意,臉上揚起燦爛的笑臉,插嘴道:“張坊主,我爹木訥,我也不太會說話,只怕那些行商老爺不喜歡我們呢,不知道這么多收皮貨的老爺中有沒有和我們一樣不合群的。”
張坊主瞥了穆?lián)P靈一眼,暗道,你這樣還不會說話?。坎贿^他還是低頭想了想,道:“倒是有兩個,他們是溫州那一帶過來的,與別人不合群,單獨在北角那里設(shè)了攤位,怎么,小娘子想把皮貨賣給他們?”
穆?lián)P靈看向父親,穆石行禮道:“我們想去看看,還請坊主幫忙介紹?!?
張坊主點頭,“這倒不難,你們與我來吧?!?
他認識穆石,每年出手的皮貨最多,質(zhì)量又上乘,雖然有胡人的血脈,但從他父親開始就住在這鳴水縣下,他本人也是土生土長的鳴水縣人,所以心中雖輕視,但也將他視為鳴水縣人。
以前常跟他收貨的商家離開了,他被新來的行商欺負的事他也知道一二,但一來穆石不告狀,他自然不管,二來,此事只涉及他一人,因為他一個和這么多行商叫板也不好,因此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但心里對那些行商也不喜得很。
現(xiàn)在既然有人替他出頭,他樂得幫忙。
張坊主帶著一行人直接去找溫州來的那兩個客商。
本地的行商多來自洪州一帶,因此常聯(lián)合行事,只這江榮和郭采來自溫州,所以被眾人排擠在外,連帶著好攤位也找不到,所以即使他們出價公道,能搶到的好皮貨也是少之又少,可要再加價,他們來回一趟賺的錢就不值當(dāng)了。
倆人正坐在攤位后面,眼巴巴的看著前面的人流涌動,偏偏他們自己前面卻一個人也沒有。
看見張坊主帶人過來,倆人連忙起身行禮,“張坊主?!?
張坊主微微點頭,指著穆石道:“兩位,我給你們推薦了一門生意,這是穆石,他的皮貨質(zhì)量向來不錯,幾位可以商議一下?!闭f完,他讓到一邊,作為坊主,他是不能干涉坊下的交易的。
江榮和郭采驚疑不已,待看清穆石的長相,再看站在一邊低聲交談的兩位公子,他們這才稍稍安定下來。
穆?lián)P靈率先打破沉默,拿著狐皮主動向他們推銷,“兩位叔叔,這就是我家的皮貨,你們仔細看一看,我爹的硝皮手藝可是七里鄉(xiāng)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