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沒錯,一個男人而已,以你的條件,完全能找到更好的?!?
這倒不是她在阿諛奉承,據(jù)她的了解,這位鄭大小姐不僅出身好,還畢業(yè)于世界名校,拿了博士學(xué)位,年紀(jì)輕輕就憑實力在公司擔(dān)任要職,這樣優(yōu)秀的女人,鮮少有男人配得上。
聽了她的話,鄭令儀也不謙虛,反而認(rèn)可地點點頭,臨走前還丟下一句:“欠你杯咖啡,有空請你們吃飯?!?
雖然只是客氣之言,但不管她有沒有空,趙虞卻是真的沒什么空,因為總有人在等著和她一起吃飯。
上了許承言的副駕,兩人還沒說上幾句話,商陸的電話就打來了:“今天店里來客人了?”
趙虞笑笑:“你知道了?”
“她打電話跟我說了?!鄙剃懙挂惨稽c不客氣,“她說我眼光太差了?!?
趙虞低笑:“可不是嘛,放著完美的女神不要,非要損失那么多來我這里受委屈。”
雖然他和鄭令儀的訂婚早有協(xié)議,只是互惠互利,不干涉對方私生活,可為了解除婚約,他還是給對方賠了不少股份。
“是不是受委屈,我自己明白?!鄙剃懰坪跏窃谝粋€飯局上,電話里隱約還能聽到有人勸酒的聲音,他應(yīng)該也喝了酒,聲音低低沉沉的,有一點啞,“他們都只看到我光鮮亮麗的一面,沒人知道我狼狽起來是什么樣,那段日子,是你陪我走過來的?!?
借著醉意,他說話便也比平時要肉麻些:“趙虞,這世上只有一個你,除了你,再好的人我也不要?!?
車子隔音效果好,封閉的空間里很安靜,許承言能清楚地聽到電話里的聲音,當(dāng)然更是把趙虞對商陸那些溫柔的叮囑都聽了進去。
不過他也只是認(rèn)真開著車,神色如常,什么話都沒說。
到了早就訂好的餐廳,與她面對面坐下,侍應(yīng)上了菜,他又貼心地幫她切著牛排,動作自然而隨意。
趙虞定定地看著他。
叁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卻已經(jīng)完全變了一個人。
還記得那天從災(zāi)區(qū)趕回來時,他滿身是傷,狼狽到極點,但還是不顧一切地跑來找她,不顧店里所有人的目光,將她緊緊擁在懷里。她甚至清楚地看到從他眼角滴落的淚珠。
這樣的他,竟讓她有些無法和從前的許承言聯(lián)系在一起。
感受到她的目光,許承言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剛才鄭總問我怎么會在你的咖啡館,我跟她說,和她一樣?!?
鄭令儀說想看看商陸心里一直放不下的人是什么樣,看看商陸理想的生活是什么樣,對許承言來說,這叁年間每一次去她的咖啡館,這叁年里他的所有經(jīng)歷,其實也都如此。
看看那些真正珍視她的男人是如何對她的,看看真實的她如何與人相處,如何生活。他去過很多地方做慈善,也接觸過很多他從前并未接觸過的人,包括她當(dāng)初口中所自嘲的“下等人”,他們的悲痛與苦難,也是她曾經(jīng)所遭遇的。
他一點一滴地去了解,去親自體會,了解她更多的過往,體會她的痛苦,也了解那些男人為她付出的一切。越是了解得多,體會得深,他便越發(fā)知道從前的自己有多可笑,有多令人憎惡。
大抵明白他的意思,趙虞低頭笑笑:“都過去了?!?
時間在慢慢撫平一切,她也學(xué)會了放下,從前的過往于她而言,會逐漸變?yōu)槠降幕貞洠瑳]有恨,沒有痛苦。
許承言也笑,繼續(xù)靜靜看著她。
在她這里一切都成了過去,她可以什么都不在意,可他不行。
他曾傷害過她,他也曾是她最討厭的那類人,是她讓他認(rèn)識到從前的自己有多可笑,也是她教會了他如何去愛一個人,在他這里,一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