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還想牽她的手,趙虞立刻往回縮:“這是在外面,別人都知道我是紀隨女朋友?!?
那些陌生人怎么看她她倒是管不著,可被瞿思瀟的同學家長看到,指不定會在背后怎么說他,特別是讓瞿思瀟看到了,只怕會對他造成很大的困惑和沖擊。
許承言無奈,不悅地掃一眼紀隨,徑自邁開腿往前走。
趙虞跟上去:“你怎么會來贊助這個?是因為……”
“放心,不是因為你。我什么慈善都做,這是全市最大的特殊教育學校,我的基金會當然也會涉及,今天有記者來,我需要露個面?!?
一個人排隊的瞿思瀟已經領好樹苗站到了指定位置,紀隨看了眼正說著話的二人,一個人默默走向瞿思瀟,拿了工具陪他一起挖坑栽樹。
許承言的目光也隨著紀隨看向那邊:“他馬上就要升初中了,你們沒想過給他換所學校?”
趙虞也將視線落到瞿思瀟身上,一言不發(fā)。
瞿思瀟上的是綜合性很強的公立學校,費用不高,什么殘疾人都收,專業(yè)性自然也相對弱些。
他本就因為天生殘疾學習吃力,同齡的正常孩子都上初中了他小學還沒畢業(yè),如今學習強度越來越大,肯定是更專業(yè)的聾啞學校適合他,可好的那幾所學校費用也很高。
從前紀隨不缺錢的時候,施羽尚不接受他的恩惠,何況現在紀隨已經拿不出那么多錢,趙虞自己也沒有多余的資金。
“這學校最注重智障兒童的教育,聾啞這塊不行,上初中以后差距和別的學校只會越來越大,我的基金會可以贊助所有想轉校的孩子免費上私立學校,最近已經在談這個事了。”
如果是與紀隨無關的慈善機構對所有孩子的資助,施羽應該就不會拒絕了。
趙虞靜靜看著許承言的側臉,一時竟不知說什么。
問他是不是為了她才這樣做?這似乎倒顯得她狹隘了??扇绻皇且驗樗?,又會是因為什么?
感受到她的目光,許承言回頭看她一眼,笑了笑:“真不是為了你,我就是為我自己,壞人當久了,過過好人的癮,你別說,慈善這玩意兒真的會上癮,我昨晚開車經過天橋還忍不住給那乞丐扔了沓現金,扔完才反應過來那就是個騙子,可惜不好停車,不然我肯定追回來?!?
“讓許總經歷這種損失,昨晚一夜沒睡好吧?”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到他手腕,見他仍舊戴著那塊藍色腕表,她不禁笑道,“這么多年了也不換塊新的,果然摳門?!?
許承言抬起手腕看了看:“習慣了,懶得換?!?
休息的時候,趙虞和紀隨提了許承言說的事。
其實她并不想跟他提,畢竟他和許承言之間的關系太微妙了。從前是情敵,現在換了個人還是情敵,而且他就沒贏過。
當他已經沒能力說出送她套房子的時候,許承言隨口就能許諾無數豪宅;當他拿不出錢來讓瞿思瀟轉去更好的學校,也沒法說服施羽接受他的好意時,許承言大手一揮就把一切都解決了。
每次面對許承言,他心里大概都不好受吧。
“這是好事,施羽應該會接受?!笨粗h處試圖和許承言交流的瞿思瀟,紀隨笑了笑,“只要是為了瀟瀟好,別的都不重要。不過,他對你是真的好?!?
不是酸溜溜的語氣,而是在陳述事實。不管他做了多少慈善,若不是對趙虞太上心,也不可能這么體貼地想到這一步,哪怕那個他關心的孩子,其實更該算作是情敵的孩子。
“輸給他,我心服口服?!?
“你哪里輸了?”趙虞握著他的手,在他唇上吻了吻,“沒輸,在我心里,你和他一樣好。”
這樣的話說多了,連她自己都不覺得有什么問題,雖然在外人聽來,這話實在是虛偽至極,也無恥至極。
回程的座位安排和來時一樣,許承言是自己開車去的,大巴上自然沒他的位子。
看著那輛高調的商務車,紀隨道:“我?guī)t瀟回去就行,你坐他的車走吧。”
趙虞都被他的大度逗笑了:“不吃醋了?你是被他感動了呢,還是怕今晚又腰疼?”
“他比我年紀大,身體還不如我,腰只會比我更疼?!焙磺宓剜止就赀@句,紀隨牽著瞿思瀟就往大巴那邊走。
趙虞忍不住笑出聲,追上去抱住他手臂:“那為了他老人家身體健康,我今晚還是榨干你吧。”
再回頭時,許承言已經一個人坐上車了,駕駛座的車窗正對著趙虞這邊,迎上她的目光,他突然朝她比了個手勢。
真土。趙虞心里這樣吐槽著,嘴角卻已經不知不覺地揚起。
許承言對她說的是叁個字:我愛你。
估計是剛才和瞿思瀟一起玩的時候學來的,也不知道是瞿思瀟主動教的他,還是他自己非要學。
跨上大巴前,趙虞也伸出雙手朝他做了幾個手勢,看他一臉茫然,她卻笑得得意。這是另一種很小眾的手語,類似于小地方的方言,他只怕永遠都不會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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