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快死了。”
司徒珩的聲音很輕,但話語里的意思,卻讓明昭的眼神恍惚了一瞬。
他快死了?
怎么可能。
司徒珩從來都是殺人不眨眼,如此強大堅不可摧,又怎么可能會死?
恐怕又是設下了什么圈套,等著她跳。
明昭反應很快,眨眼間就已經(jīng)收起了一切的思緒,抬眸輕笑一聲,“你的死活,早就和我沒關系了。”
“真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遇到狼來了的故事?!?
司徒珩自嘲一笑,身體松弛下來,嘴角卻若有似無地苦澀勾起,“但這件事上,我不會騙人?!?
眼前的男人模樣俊美,五官仍然和當年一模一樣,俊美奪目,不見絲毫蒼老。他身姿挺拔頎長,高大優(yōu)雅,渾身都帶著嗜血的妖嬈殺意,也和當年一般無二。
可細細看來,卻發(fā)覺他確實瘦削了很多很多。
再配上那難以掩蓋的蒼白,眼下一層烏黑,以及毫無血色的唇……這樣看下來,倒確實是和那些病入膏肓之人,沒什么兩樣。
明昭眉頭輕皺,漂亮的面容間依舊無波無瀾,好像并沒有被這一消息影響到任何心緒。
她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盯著他,目光防備。
她想離開了,留在這里多一秒鐘,她都覺得會有不可控的事情發(fā)生。
可她也不敢輕易松手,畢竟此時司徒珩的命被捏在手里,她還掌握著主動權(quán),可松手之后就不一定了。
她一只手控制著匕首,另一只手將他扔下的鋼絲搶奪過來,并順勢捆綁住他。
司徒珩太聰明也太狠心,他手腕狠辣從不心慈手軟,這樣的人往往很難會輸。
“我真羨慕那個女傭,至高的權(quán)勢又有什么用?你對我的憐憫之情,恐怕還不如下水道的一只老鼠。”
他扭頭看向窗外,任由明昭手中銳利的鋼絲將傷口割得更深。
鮮紅的血液將鋼絲染得愈發(fā)艷麗,星星點點落在明昭的手上、身上,如同一朵朵綻開的地獄之花。
“小昭兒,既然如此……我先給你看一個東西?!彼就界窈鋈慌せ仡^來,勾起一抹慘然的笑,接著摁了下手中的按鈕。
“咔噠——”
輕微的聲響在身后響起,明昭身形迅速一轉(zhuǎn),急忙將司徒珩的身體護至自己身前,顯然是毫不猶豫打算將他當做擋箭牌。
司徒珩兩眼一黑,忍不住嘆了口氣。
可眼前出現(xiàn)的,卻并非什么暗器機關,而是一個投影幕布。
投影被自動打開,里面的畫面也自動開始播放。
那顯然是個很冷的地方,周圍都結(jié)滿了大塊大塊的冰,形成一座一座連綿不絕的冰山。就在這樣的畫面中,一艘破冰船不斷往前開,速度很快,一往無前。
畫面中的冰山越來越大,可破冰船卻仍然不停,一直開到了更深處。
明昭手心微緊,目光終于有了不平靜的波瀾。
只因為那艘破冰船的船尾,有一小塊并不明顯的標志。
那是時淵穆的標識,和時家招搖的家族旗幟不一樣,這個標識只有內(nèi)部的人認識,而且隔一段時間就會進行更換,讓外人無法識別。
可明昭知道。
眼看著那艘船終于停了下來,畫面也迅速一轉(zhuǎn),變成了漆黑一片的地下空間。
地下似乎更冷了,畫面所及都是冰楞,就連進入的男人身上,也快速凝結(jié)出來一層冰霜。
那男人穿著一身保溫黑衣,可明昭仍然一眼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