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是大家族人口多,又有個“未滿二十不得娶妻”的家規(guī),光是和溫酒年紀合適還沒成親的公子就有七八個,而張氏說的,顯然就是上輩子拿她沖喜卻在當天就死了的五公子謝琦。
溫父和玉娘不知道有什么區(qū)別,溫酒上輩子被坑的那么慘,到死也忘不了。
溫酒本來以為是自己壞了溫家的名聲,張氏才會那么著急把自己嫁出去,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根本就是張氏和溫芳商量好了要把她賣掉,前世的那件事,只不過是給了她們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謝家的公子個個都生的極俊,在整個長平郡都是極有名的!”張氏道:“你只要嫁過去,自然就知道未來的夫君生的什么樣子,別磨蹭了!這是我和阿爺給你準備的新衣裳,快換上給我們看看!”
溫酒坐著沒動。
這也太急了。
她沒接話,任由張氏和溫芳不斷的夸著謝家如何如何富貴,謝家公子才貌雙全,打著燈籠也找不到這樣的好歸屬,說得好像錯過了這么一個人,溫酒這輩子都會悔青腸子。
無論她們怎么夸,溫酒都是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屋子里的氣氛越來越僵。
直到吹吹打打的禮樂聲轉到門口,四周鄰里跟著起哄,牙牙學語的孩童被炮竹聲驚得大哭,所有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在小巷里顯得格外的喧囂。
少年慵慵懶懶的嗓音穿過門縫,直擊溫酒耳膜,“溫氏阿酒,可是自愿嫁為我謝家婦?”
溫酒笑了。
自愿?怎么可能!
張氏她們顯然是沒想到謝家的人來這么快,而溫酒一點也沒有要動搖的意思,頓時傻眼了。
溫芳站起來朝窗外看,鄰居們都已經(jīng)在議論這件事,奇怪這溫家嫁女兒之前怎么一點風聲都沒透露,埋怨她們沒有提早說,現(xiàn)在連份子錢都來不及準備。
“阿酒!”
張氏拽著溫酒站起來,額間已經(jīng)急出了汗,“快應聲!謝家來人了,你快瞧瞧外邊穿紅袍騎大馬的少年郎,長得多俊??!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溫父和玉娘也坐不住了,剛剛才說起這事,溫酒都還沒答應,這謝家怎么就抬著花轎來迎新人了?
玉娘道:“婆婆,阿酒還沒答應這樁婚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別問了,現(xiàn)在答應不是一樣嗎?就換身衣裳的事,阿酒快應聲?。∧銘宦?,謝家公子聽見了,會更喜歡你!”張氏幾乎是連哄帶騙的。
五少爺謝琦自幼體弱,出門吹個風都要躺上好幾天,怎么可能親自來騎馬迎親?
大概也就是讓其中一個兄弟代替罷了。
上輩子出了那檔子破事,別說是風風光光的嫁人,根本就沒臉讓人家知道,張氏拿了件紅袍子把她一裹,連夜就送到了謝府。
此刻門外來的是誰,溫酒還真不清楚,能問她是否自愿的,大概這人的人品還是挺端正的。
不管張氏怎么催,溫酒愣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張氏沒辦法,只要豁出老臉去,扯著破鑼嗓子應道:“愿意的!自然是愿意!新娘子還在梳妝,請公子和各位大爺再等等??!”
“爹,奶奶今年六十三了還要二嫁,咱丟不起這個臉,我扶你回房去?!睖鼐品鲋鴾馗钙鹕?,甩手就丟下這堆爛攤子。
反正她不急著嫁人,誰愛嫁誰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