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說這話的時候太平靜了。
好像根本不是在說自己,而是在陳述一件和他完全無關的事情。
溫酒有些鼻酸,忽然說不出話來。
前世,見到謝琦已經是一具死尸,躺在喜床上氣息全無,她嚇得個半死,謝夫人還兇神惡煞的要讓她陪葬。
她自顧不暇,哪還有功夫去管這個謝家五公子長得有多么好看,是不是心地善良?
直到現(xiàn)在,溫酒才發(fā)現(xiàn),她前世活了一輩子也沒嫁出去,是自己活該。錯過了謝琦這樣好的人,怎么可能還會找到更好的?
謝琦說:“請溫姑娘回去吧,我不會讓母親為難你們,盡管放心?!?
少年有些站不穩(wěn),扶著門的手一直在輕顫,他大概也是緊張的。抱了些許有人愿意來他身邊的希望,如今卻要親手掐斷這樣的期冀。
“五公子!”溫酒上前扶住他:“若是五公子肯娶我,溫酒能有什么不愿意?”
兩人離得極近,溫酒看著他的眼睛。
少年的眸子清澈如水,不沾半點世俗塵埃。
謝琦耳根子泛起了微紅,而且有不斷加深的趨勢,“溫、溫姑娘……這話可是真心的?”
溫酒上輩子見慣了貪財好色之徒,要么就是醉心名利之流,這樣干凈如白紙一般的少年,反倒是頭一次見。
“當然是真心?!?
溫酒極其認真的說:“五公子未免把我看得太無私了一點,溫酒只是個平常的小女子,從沒想過要為了家人賠上自己一輩子。”
謝琦怔怔的看著她。
夫子常把“唯女子和小人難養(yǎng)也”掛在嘴邊,母親覺得他性子太軟,時常耳提面命:這越是柔弱的女人,越是有心機會算計。
可溫酒卻一上來就說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握著他手掌的少女,肌膚溫熱,眉眼鮮活,神情是認真無比的模樣。
溫酒說:“五公子都沒問過我,怎么就知道,我不想嫁給你呢?”
謝琦一張俊臉,猛地紅了。
溫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