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身上全是血,回了謝府自然又是一陣人仰馬翻,大夫和丫鬟們在屋里忙碌著,謝琦守在門口,雖說里頭那姑娘一聲哭喊都沒有,但少年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
謝二夫人臉色難看,“這個溫酒怎么成天招惹是非,回去一趟就搞成了這樣,以后還不知道會給府里惹多少麻煩!”
此刻已經(jīng)是夜半,謝府里已經(jīng)許久沒有在這個時分燈火通明過,謝老夫人帶著兩個才八歲的龍鳳胎和一幫仆人丫鬟去了凌蒼山的道觀祈福還沒回來。
這府里就謝二夫人最大,她正想著趁著這個機會把溫酒趕出府。
謝琦神色認真道:“母親,溫姑娘不是會惹麻煩的人,誰也不想遇上這種事。您若是累了,便早些回去休息吧。這里有兒子守著便好?!?
謝二夫人一時啞口。
這個脾氣好到十六年從未同人說過重話的兒子,今天居然用這樣的態(tài)度和她說話。
“好、好……”
俗話說有了媳婦忘了娘,謝二夫人也就謝琦這一個兒子,平時百般疼愛,不管做什么都順著他,這會兒難免心中不平,轉(zhuǎn)身便走了。到門口的時候,又忍不住停下來囑咐身邊的大丫鬟:“去給公子披件斗篷,這么大的風,別明日那姓溫的什么事都沒有,他反倒又病了?!?
丫鬟應了聲:“是?!?
謝二夫人回了。
剛好這時候,溫酒那屋的門打開了,血水一盆接著一盆端出來,謝琦身邊兩個小廝眼睛都紅了。
“少夫人這得是受了多重的傷,才能流這么多血啊。”
謝琦攏緊了袖子,唇色有些蒼白,卻沒說話。
大夫背著藥箱出來,用袖子抹去了一頭的汗,“少夫人沒什么大礙,肩頭中了一劍也不是要害,身上那么血看著嚇人,但不是她的?!?
滿院子里的下人都松了一口氣,大公子把五少夫人背回來的時候,滿身的血,眾人都怕這么好的一個姑娘就這么沒了,死字對他們這種偏安一偶的人來說太遙遠,也太沉重了。
謝琦道了聲謝,吩咐小廝們:“送送王大夫?!?
屋里的丫鬟都已經(jīng)退出來了,只有畫梅還在窗前哭著,這姑娘是看著溫酒被歹人擄走的,嚇了個半死,回了謝府也沒有一刻坐立安寧過。
溫酒面色蒼白,卻還遞了一方錦帕過去,笑著安撫她:“大夫都說我沒事了,你還哭什么,再哭下去,這雨可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停了。”
畫梅不停拿袖子擦眼睛,看到謝琦進來才猛地站起來,行個禮跑出去了。
這似乎是溫酒和謝琦第一次單獨相處,她還躺在床上,肩頭包扎了層層疊疊的白紗布,衣服套上去也十分的明顯。
“五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