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顧綿終于大學(xué)畢業(yè)了。畢業(yè)前的這幾天她都是在學(xué)校住的,3006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人數(shù)這么齊了。
這幾天,學(xué)校里的氣氛格外不同,歡欣鼓舞的,失落憂傷的,茫然無措的,興奮激動的,煽情文藝的,哭的笑的鬧的發(fā)瘋的,什么樣的都有。
男生的宿舍樓里拉起了很多的橫幅,上面的內(nèi)容也是五花八門,有表白的,有發(fā)泄的,有顯擺的,有純粹就是要博人一笑的。
“趙青青,我愛了你整整四年了,你tmd到底知不知道!”經(jīng)常有人在看到這一條橫幅時大吼一聲:“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老子不想再讀書了?。。 ?
“q大,我對你是如此難以忘記!”
“某某某老師,你再也沒有機會當(dāng)我學(xué)科了!”
3006宿舍的幾個人開始熱衷于滿校園竄,去看看還有什么好玩好笑的橫幅,然后就嘻嘻哈哈地評價一番。
然后她們發(fā)現(xiàn)了某些人掛的橫幅。
首先是黃超的。
“青青!畢業(yè)了我們也不分手,我們要結(jié)婚要洞房要生娃!”
當(dāng)這條橫幅印入她們眼里時,幾人有好幾十秒的愕然,然后馬天琳呆呆地問道:“姚青,這個青青,是不是說你?”
姚青跳了起來,“當(dāng)然不是!黃超敢寫這樣的橫幅!”
結(jié)果樓上走廊上黃超宿舍一哥們冒出個頭來,沖著姚青吹了聲口哨,以可以媲美擴音器的音量吼了一句:“姚青!看到你家阿超這表白你感動嗎?”
姚青當(dāng)場就滿臉黑線!
顧綿等人笑得直不起腰來。
“哈哈哈哈!青青,我們來洞房哦!”
“青青,我們來生娃哦!”
“青青,我們要生一個足球隊還是生一個排球隊???”
幾個人怪聲怪氣地捏著聲音鬧了起來,把姚青氣得牙癢癢,立即就吼了一聲:“黃超!你給我把那東西撤了——”
鬧了一陣,邵陽跑了過來,似笑非笑地看著顧綿:“顧董,有給你的橫幅哦。”
姚青立即來了精神:“在哪在哪?好啊,讓你們只是笑我!”
王意薇瞟了邵陽一眼:“你報這消息干嗎?小心墨大爺遷怒于你!”
邵陽一拍額頭:“哎呀,我把這事給忘了!你們能不能當(dāng)作沒聽到剛才那話句?”
姚青劉景馬天琳齊齊對他翻了個白眼:“你說呢?快帶路吧!”
那橫幅不是拉在男生宿舍,而是在那條梧桐道上。遠遠看到時,劉景就吹了聲口哨:“嘿,有勇氣,學(xué)校不是不讓掛在這里的嗎?”
“估計那個人知道很快會被學(xué)校拆了,他的目的就只是想讓顧綿看到罷了?!蓖跻廪比粲兴嫉卣f道。
顧綿看到了那橫幅的內(nèi)容,不多,只是幾個字。
“顧綿,你在我心里,一生?!?
那樣簡單的幾個字,那么平淡的一句話,淡得讓她們一時都不知道說什么,但是沉默片刻之后,馬天琳突然憂傷地說道:“我怎么感覺很心酸呢?”
王意薇也點了點頭:“嗯,我好像可以感覺到這個人心里的無奈無力和深情?!?
“浪漫,認(rèn)真,深情?!币η嗄抗饷岳?。
然后幾個人同時轉(zhuǎn)頭看著顧綿,目光晶亮地看著她的反應(yīng),等著她的感想。
在剛開始看到的時候,顧綿也是愣住了,那樣幾個字撞進她心里,她不是不感動的,但也只是淡淡的感動。
畢竟有一個人這樣默默地喜歡著自己,關(guān)注著自己,并且不求回報,這樣的感情,她不可能一點點感覺都沒有。
但是感動歸感動,她又不能回報同樣的感情,還能如何?
所以當(dāng)幾個人看向顧綿時,便發(fā)現(xiàn)她的臉上很平靜。
“喂,綿綿,你好歹有點表示啊!”姚青推了她一下。
顧綿無奈道:“我要有什么表示?”
馬天琳不愧是作家,立即左右望了望:“也許那個人就在這附近觀察著你的反應(yīng),如果你表現(xiàn)出感動,他也會很欣慰,很高興,至少他的表白不是全然白費的,如果你表現(xiàn)得厭惡,他也許會很傷心,但是你這樣面無表情,人家該怎么辦?”
顧綿微微一笑,走開了。
幾人跟了上去,邵陽問道:“要不要查一查是誰做的?”
“對,肯定能查出來,就算我們查不出,顧綿自己肯定有辦法!”姚青說道。
顧綿卻搖搖頭:“誰也不許去查?!彼⒉幌胫朗钦l,知道了也不能改變什么,而且她覺得那個人也不是想讓她知道他是誰,只不過是想說出這句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