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旗被蕭馳野的眼神嚇得心驚肉跳,又推了沈澤川幾把。
沈澤川面色發(fā)白,怯弱地說:“……好歹對著你一個人?!?
“滾?!笔採Y野簡短地說。
小旗立刻放下心,歡天喜地地對沈澤川說:“滾!咱們滾回去……”
蕭馳野的目光削在小旗面上,小旗又腿腳發(fā)軟,指著自己,說:“我、我滾?。亢谩谜f!”
他咬牙抱作一團,在雪地里滾了幾滾,站到不遠處去了。
沈澤川有點忸怩作態(tài),挪近些許,附耳說:“……你放過我,我便會放過你么?”
雪屑陡然一揚,蕭馳野摁住了沈澤川的手臂,強勁地壓下去,面上森然,說:“狐貍露了尾巴,我當(dāng)你能裝什么孫子!”
兩個人猛地翻倒在雪地,鐐銬吊著雙手,沈澤川踹在蕭馳野小腹,連滾帶爬地撐身:“皇命要我禁足,蕭家便敢違旨不遵取我性命,今夜過后——”
蕭馳野套著沈澤川的鐐銬,把人直接拖向自己。
沈澤川磕在地上,咬牙嘶喊:“——你們就是蕭家忤逆圣旨的同犯!我死不足惜,今夜禁軍全部陪葬!”
蕭馳野從后卡住沈澤川的咽喉,迫使他抬高了頭,短促地笑了幾聲,狠聲說:“你把自己當(dāng)作金圪塔,陪葬?你也配!我殺你如草芥!”
沈澤川呼吸困難,鐐銬驟然反套住蕭馳野的后頸,他用盡了力扳向地面。蕭馳野不防此招,抬臂時被沈澤川當(dāng)胸一腳,兩個人頓時翻滾顛倒。
“殺我如草芥?”沈澤川俯首盯著蕭馳野的眼睛,在混亂中終于與他四目相對,啞聲說,“良機已錯,往后誰為獵狗,誰當(dāng)稚兔,怕是說不清楚!”
“誰敢暗中相助!”蕭馳野殺心已起,“我查一個,殺一個!”
小旗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屁滾尿流,沖過來阻攔道:“大人!大人萬萬不能殺人!”
“沒錯!”沈澤川厲聲說,“今夜是二公子要殺我!”
“你住口!”蕭馳野劈手要堵住他的嘴。
誰知沈澤川張口就咬了個死,他壓著蕭馳野半身,已經(jīng)咬破了蕭馳野虎口的皮肉。
蕭馳野寒聲說:“你以為你撒潑耍賴便能遮掩過去?這一身功夫絕非尋常!”
小旗阻攔不住,連忙喊人:“快拖開人!”
沈澤川齒間滲血,卻不肯松口。蕭馳野酒已經(jīng)醒了,提住他后領(lǐng)把人往外拽。那虎口處的疼痛鉆心,沈澤川一雙眼卻叫蕭馳野記得清清楚楚。
“公子!”朝暉策馬大呼。
蕭馳野側(cè)頭,看見他大哥也在馬上,已經(jīng)翻身下馬,疾步而來。他在這剎那之間,只覺得羞愧難當(dāng),仿佛是被人扒去了外皮,打回了一無是處的原形。
蕭既明單膝著地,沈澤川當(dāng)即松口。蕭馳野虎口血肉模糊,牙印深刻。
“怎么動起了手來?”朝暉緊追其后,看見那傷。
“把人關(guān)回去?!笔捈让鞒谅曊f道。
朝暉一把拎起沈澤川就往門內(nèi)去。
“公子酒醉?!笔捈让骺聪蛐∑欤f,“今夜之事,便不要外傳了,皇上那里我自會請罪?!?
小旗給他連磕幾個頭,連連說:“全憑世子安排!”
蕭既明站起身。朝暉已經(jīng)把人丟了回去,見狀對小旗說:“今夜辛苦各位禁軍兄弟,把公子安然無恙地送回了府中。冬夜守衛(wèi)不容易,我請各位兄弟喝熱酒,還望諸位不要推辭?!?
小旗豈敢說不,識趣地應(yīng)聲。
蕭既明才看向蕭馳野,卻一言不發(fā)。
蕭馳野手上血也沒擦,想說什么,卻見他大哥已經(jīng)轉(zhuǎn)身上了馬。
“大哥?!?
蕭馳野喃喃地喚。
蕭既明聽見了,卻打馬離開了。